她们看着那对夫妇拿出花环、香烛和供品,在神坛前跪拜祈祷,口中念念有词。汗水在妻子浅棕色面颊上闪闪发光,她小腹在长T恤下面微微隆起,难以分辨是孕中还是产后。新来斑马已经汇入黑白条纹海洋,它们用整齐划沉静眼神默默注视着人类。
“其实直有个疑问,”艾伦盯着香烛升起青烟,“佛教到底是不是宿命论?还是说它也承认自由意志?”
“觉得因果和业力说法似乎有自由意志成分,它暗示你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你未来是开放。”
“但自由可能只是种自由感觉,觉得自己能够自由地做出选择,”艾伦不以为然地说,“而事实上这个自由也是必然,别选择是你所不可能选择。”
“等等,这根本就是个错误问题,”苏昂说,“因为佛教根本不承认有个独立自主‘自’。真正问题不是‘是否有选择’,而是谁是那个问是否有选择‘’。”
害,不生孩子就不会丧失自,什都不做就不会失败?”
在长篇大论之后沉默中,苏昂不知道自己是豁然开朗,还是变得更困惑。
“如果后悔呢?”她喃喃道,“如果发现自己不爱孩子,或者就是当不个合格妈妈呢?”
艾伦佯装恼怒地翻个白眼,抹去额上汗珠。“后悔就后悔吧!后悔也是你自由意志——”她仿佛想到什似笑起来,“嘿,那才是应该好好运用你那该死‘纯粹理性’时候啊!用理性去承担责任,努力把孩子养到18岁——听起来也不是世界末日,对不对?”
苏昂没有回答,却发现她喉管自动发出或许是赞同声音。
艾伦用只手捂住脸,发出痛苦呻吟。“你看,这就是最讨厌:虚无。”她摇摇头,“可是,如果没有个自主自,谁要为自己行为和它导致业力负责呢?”
“也许们还是要作为种
“听说,”艾伦把只手搭在苏昂手臂上,“人生总有遗憾,如果学不会伴着遗憾走下去——”
她话语悬在半空,就像被按暂停键。两人齐刷刷地盯着马路对面刚下出租车对中年男女——更确切地说,是男人正吃力地横抱着尊斑马雕塑。那是只中等大小“斑马”,某种被简化过卡通版本,通体光滑,模样乖萌,四只蹄子踏着个草绿色底座。他们穿过马路,朝她们方向走来。苏昂往旁边让让,看着他们把雕塑放进神社斑马群中,小心地左右移动着位置,确保它与邻居们排成整齐队列。
“Deejaiduay!”艾伦忽然大声对他们说。无须翻译苏昂也知道那是“恭喜”意思。
那对夫妇有些吃惊地转过身来,随即双手合十,用泰语说着“谢谢”,露出羞涩又由衷笑容。
“看看,”艾伦轻声对苏昂说,“们还只是在纸上谈兵。”她语气中透着羡慕和自嘲,还有些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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