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自顾自地在沙滩上坐下来。苏昂犹豫下,也在他身边坐下。他不知朝哪里用力拍两下手,立刻有人从阴影中走出,端来个托盘,里面是两个已经冰镇过、开口、插上吸管椰子。他确是这里国王,她想,他还拥有日落,拥有大海,拥有月光。它们就像是他部分——尽管只是极小部分。
你可能会觉得是在阴沟里打滚,在毁掉自己人生,他试图向她解释,也知道是个骗子、疯子、罪犯。不会为自己开脱,这种事情连自己都没法解释,无可奈何。如果只想要舒服和安全话,待在旧金山就行。可是,觉得有类人他就是辈子都在追逐舒服和安全对立面。随大流做个循规蹈矩人太累,太无趣,没有任何意义,也可能就是注定没办法过正常人生吧。就算不是因为Joy,也总会有什东西把拉到这条路上来,就像是没法逃避命运……没错,做事情很危险,但所有觉得有意思东西都很危险。选择留在泰国,因为就是喜欢热,喜欢刺激,喜欢危险。喜欢它总能让惊讶。喜欢有时候分不清男人和女人。喜欢这里没人管你以前做过什。喜欢帮别人转世重生,感觉就好像终于发现潜能,就好像在这个过程里也找到生活意义……
Alex向她袒露灵魂时候,她什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吸着椰子汁,只手深深地插进沙子里,摸索着沙粒之中小贝壳和小石头。也许Alex选择种荒谬人生,她想,但要求别人解释自己选择本身也是荒谬。
她终于明白是:Alex是个定时炸弹,个危险烂摊子,个已经定型成品——你没法再做任何改动。与她此前想象不同,Alex并非那种不巧遇到个邪恶而有魅力女人,被她引入迷途、去千万里倒霉蛋。Joy不是最终目,而是通往更高理想手段。为这个理想他宁愿把人生建立在深渊边缘。读大学时候,她在案例分析课中见到过不少这样犯罪嫌疑人,他们具有某种共性:本能地拒绝安稳,追逐危险和荒唐事物,想要刺激而不凡人生。也许这些特质也早就流淌在Alex血液里,也许早在美国时他已隐约产生怀疑,觉得按部就班人生就像监狱,时刻无休奋斗毫无意义。遇见Joy以后,他被她和她生活方式吸引,她与他内心隐秘黑暗面不谋而合。她第次带他回泰国,那种真实生命感觉,那种善恶交织混乱,那种神秘、自由、污秽和浪漫狠狠打动他,他对另种人生模糊概念,如同地下暗流最终冲出地面。他本性终于追上来,而他此前生活就此崩溃。也许他是借Joy梦想来实现自己梦想,甚至也许假死骗保并非Joy主意,也许从头到尾都是Alex在操控这切,也许还有更多故事被他选择性地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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