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把钱都花光?”她尖刻地说。也许真是荷尔蒙作用,这几天她身上直有种时进时退好斗情绪。
“怕你钻牛角尖,”他抓住她试图抽开手,“千万不要像……像你楼上那个邻居那样。”
苏昂花几秒钟才读懂他脸
按部就班教育轨迹,法学院毕业顺理成章地进入律所,又理所当然地跟着平川随大流回国。到某个年龄,当身边女性同行都开始注重工作与生活平衡,她又在某个前辈引荐下转做公司法务……然后是不断地怀孕又不断地流产,这更让她有种失控感觉,觉得好像失去自主力,永远在被动地接受着切……无论如何,如今她产生抗争之心,希望能够主动次——哪怕次也好——不因为他人期许,不因为理性计算,不因为惯性力量,也不因为身上责任,而单纯因为自身欲求去做某件事情。
就是怀孕?平川问,没有放开她手。
她承认开始只是出于求而不得赌气心理,她也承认自己缺少成为母亲觉悟。但欲求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定符合理性,它就是会有冲动成分,无法被充分论证。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盲目渴望。来到曼谷以后,这种盲目冲动与异国奇遇所带来新鲜刺激融为体,令她入戏至深犹如重活次。听起来或许可笑,但努力怀孕这件事变成某种主动性象征,它意味着去追随未经深思熟虑欲望,去对抗安全而被动人生。
平川就此思索片刻。但这里面有些东西不符合逻辑,他说,你想要不那被动、不那安全人生,但如果有孩子,你可能才真被套牢。看看们身边同学、朋友,为人父母生活里更多责任和牵绊,你会失去自和自由,就更没机会去主动做些什。
她明白他担心不只是为她,也是为将来他自己。这担心合情合理,其实也正是令她心烦意乱、不得其解难题。面是实现自,面是失去自——无法混合混合,分明是个悖论,就像牙疼难忍去看医生,却暗中希望诊所关门,医生卧病不起。她想到自己格外喜爱篇小说,故事中主人公称许自己父亲——“花辈子去做自己厌烦事,比永远自私地追逐梦想、随心所欲,要勇敢得多”——其实母职不也是这样吗?她是否准备好迎接这痛苦荣誉?
她不知道答案。但至少有件事她可以确定:她受不任何人再来教导她应当怎样生活。
反正已经走到这步,她对平川说,让们把这步走完吧,行吗?
他问她,如果这次失败怎办?难道要直试下去?
不知道,苏昂叹口气,三次?四次?也许她还是应该给自己设定个期限。
平川用右手摩挲着她手腕,她能感觉到他手掌上因为使用划船机健身而磨出粗糙茧子。他脸上是某种被良好教养掩盖紧张。是,他说,就像赌博样,不能永无止境地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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