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和组织形式。自西周以来,这两者就是有机地结合在起;春秋战国时期,这两者仍然是密切结合,只不过是结合方式略有变化而已。”(pp.112—113)作者在随后讨论中区分两者,着重于乡里制度,从而更多地强调这正式制度安排,但讨论字里行间透露出家族或其他民间团体追求自身利益举动,如明代江汉平原刘氏与林氏利用从事湖业“业户”系统与州县里甲户籍纳赋应役系统相对分离“制度性空隙”来获取更大利益。
以上讨论意味着,“皇权下县”与否,不是个单维度、定性判断,需要多维度、不同层面认识和评估,特别需要借助社会科学工具进行分析,从互动演变过程与机制着眼,从跨时段、跨区域、多维度比较中进行评估。将鲁西奇著作放在这个大文献脉络中讨论,可以指出以下基本认识:其,乡里制度、基层统治古已有之,以不同形式持续下来,它集中显示皇权稳定存在和象征性意义,以及国家建构向下延伸稳定制度安排;其二,家族制重要意义历史上直存在,是利益共同体所在,其社会整合作用似乎在近代尤为凸显;其三,乡里制度与家族制度可能有复杂多重关系,既矛盾紧张,又密切关联、互为依托。而且,两者互为抵触、互为竞争状况反而可能会推动各自内聚力,而不定是彼此抑制和削弱。们需要从两者关系中认识乡里制度和基层社会秩序。
从帝国逻辑看统性与多样性并存长时段趋势
从西周、春秋战国时代到20世纪初清末,乡里制度这基层控制制度在中国大地上以各种形式延续两千余年,贯穿中国国家建构历史过程。在这个意义上,这本著作主题与布罗代尔(2008[1969])提出“长时段甚至是超长时段历史”不谋而合。布罗代尔指出,长时段展示长期趋势及其结构性和稳定性要素,其中两大要素是地理环境和文化系统。“这些潜流真正意义只有当人们观察到它们在长时间作用时才会显现。惊天动地事件常常发生在瞬间,但它们不过是些更大命运表征。而且只有根据这些命运,事件才能得到解释。”(p.4)“所有周期、间周期和结构性危机都可能掩盖某些人称之为文明系统规律和持续性。这里所谓文明,是指全部旧思想和行动习惯,以及固定模式。它们不易被打破甚至有时还反对整套逻辑。”(p.35)
伴随这个长时段个突出特点,也是鲁西奇著作主题之,是中国国家建构过程中统性与多样性并存。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是历史进程中制度安排变与不变。如作者所说,统性主线,即长久以来国家建构延伸至乡村基层,自春秋战国至明清持久未变;但乡里制度形式和内容随着朝代演变而不断调整修订、变动不居,从隋唐到明清,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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