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把白鸡卖?”惠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那是多少年前事呀。当时两人结婚不久,惠才独自去吕家乡看望公婆,公公送给她对漂亮白鸡。结果她因大意忘锁门,鸡被人偷掉。之后,吕好久都没搭理她。那段日子至今想起来还郁闷至极,她直想不通他为何要那般对待她……
多年来悬案,不承想今朝有解答。原来吕压根不相信鸡是被偷走,还以为是惠才偷偷卖掉鸡,把钱贴补娘家。真是天大冤枉!“难怪你两个多月都不理,原来是怀疑把鸡卖。家里是穷,但要是卖鸡肯定会如实告诉你,绝不会偷偷摸摸卖,再撒个谎骗你!”惠才悲愤不已。
下次回家探亲,惠才第时间便向母亲求证:“妈妈,上次弟弟去那里过年,空手提只大活鸡,怎没给他搞个袋子装好?”
母亲听罢,愣下,然后把筷子搁在饭碗上,望着惠才说:“肯定是这家伙把东西搞丢,等下问他就清楚。那次过年,你哥哥学校分十三斤半猪肉,半斤是凑秤肥肉,家里留下。十三斤猪肉分成四块,腌盐,晒几次。去江西头天晚上,你哥哥用牛皮纸包好四块咸肉,放进帆布包里。还做四个大糍粑,有小脸盆那大,也是用牛皮纸包好,放在包里。你哥哥提着包试试,说是蛮沉。
遭洪水冲刷后家什特别脏,木板凳、木柜子、木床缝隙里全是泥巴,得用锥子点点抠出来。只要有空,惠才和吕就忙着善后。
日,吕老家来客人:个男人和他三个女儿。这男人和吕起长大,吕当年被亲生父母推出门时,男人家收留过他阵子。吕热情万分,鸡鸭鱼肉买来招待他们,又给每个姑娘扯块花布,让她们带回家去做衣服。
第二日清晨,惠才去地里摘菜,可翻箱倒柜也找不到下地要穿半筒雨鞋,就连吕雨鞋也不见。看她急得想哭,吕这才说,他把两双雨鞋都送给家乡客人。
惠才真哭,说:“你看这样通找,也不早些告诉,点不知心疼人。你怎连天天要穿雨鞋也给人?这雨鞋少不得,今天就得去买。”她边说边去拿钱,打开抽屉,里面只剩五块钱。
她立马去厨房找吕,问:“钱你也拿给他们?”
吕低着头,说:“拿。不要紧,很快又会发工资。”
“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呢!这五块钱够用半个月?他们又没给你带什礼来,没必要这样倾囊而出。”
“那你弟弟从湖南来这里过年,就空手提只鸡,又算得什礼?”
惠才听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吕把锅子打烂,原来真是对弟弟有气,是冲着弟弟去。说来也奇怪,弟弟大老远跑趟,怎就提只鸡?妈妈那爱体面,怎也该搞个东西把鸡装好,坐车也方便些……
没等她想清楚,吕又说:“你把父母给两只白鸡卖,不也是为寄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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