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跨过门,就见吕扛着个大纸箱回来。惠才连忙帮他把纸箱从肩上卸下来。打开看,里面是被褥、床单、枕头,垫盖应俱全。
吕没看惠才眼,自顾自地将东西件件拿到床上,说:“这是医院帮们买。这下好,们吃救济。”
望望吕脸,他面无表情,时看不出什态度。惠才向来心思敏感,顿时觉得很对不起吕。着火由她人造成,是她害他做不起人。他曾是个有钱单身汉,人吃饱全家不饿,穿是高级衣服,盖是湘绣被面被子,连院长外出开会都要向他借身衣服来充阔气……如今却要单位来救济,他这要面子人,心里定不是滋味。
惠才又想到自己命是如此不好,活得如此窝囊:学没上成,也没找到个正经工作,若有个温馨家,倒是莫大安慰,却不承想吕对她如此冷漠。
她真绝望,再也受不。她冒出个念头,不想活,懒得活,她要解脱。
惠才,他们个个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老陈走到惠才身边,帮她解开背带,把毛毛抱在手里,这才张口说:“你走后屋里着火,烧点东西。莫急,没烧掉房子就好。”
“屋里着火?”惠才急,边问边往楼上走,还没到家门口就闻见股焦味。
门是虚掩着,惠才推门进去,张光秃秃床出现在眼前,被子蚊帐全没。吕给她那只真皮箱烧掉半,吕那条藏青色呢子裤半只裤管,bao露在烧焦箱子上。
惠才像截木头样站在屋子中央,似有万重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她连忙靠住书桌,这才发出撕心裂肺哭声,眼泪簌簌地淌到脸上、胸前。
女儿被哭声惊醒,老陈抱着孩子挨着惠才站着,还有几个邻居也来。大家纷纷劝慰惠才:“没有多少东西,就是点铺盖和几件衣服烧掉,不必这难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别急坏身体。”
火是从床边火炉里燃起来。火炉底下还有点余火,窗子没关严实,风将蚊帐下摆吹进火炉里,蚊帐被点燃,接着点着被褥,连带烧到床另头箱子。幸亏有人发现窗子里有烟冒出来,赶紧把门打开,及时扑灭火,这才没有殃及房子。
老陈说:“们不知上哪里找你,就叫球球她爸找吕医师去,说不定他很快就到。你肯定还没吃饭,先去那里吃饭。”
惠才呜咽着:“哪里还吃得下饭,气都气饱。”
“那不行,人是铁,饭是钢,碰上再不得事也要吃饭。”老陈边说边挽着惠才,要她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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