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白天正好打算四处走走，你去忙吧，们晚上见。”
“嗯。专门来看看你，确认
下是你，确认下你真
在佩奥尼亚。太好
。”
蒂娜又重重地抱住他，像是要反过来给予他些安慰和允诺，然后她挎起包，飞快钻进门口辆旧白色雪铁龙。无论她做什
，总给人种要为这个世界履行义务印象，从青年时代起便是如此。目送她车离开以后，拓没有回房间，却被旅馆里时光倒流气氛吸引，来到二楼走廊。
二十多年前他们占据这里整整层。正对着电梯口是餐厅，食物真很糟糕，早餐除供应烤面包和煮过头咖啡之外没有其他热东西，鸡蛋和水果包着塑料纸，被摆在冷柜里。即便如此，为午餐能少吃，或者干脆省下午餐，大家都尽量在早晨吃很多，热烘烘面包拿片又片，呼唤服务员端出壶又壶咖啡。当时他们每个人都年轻，贫穷，饥饿，而这里早餐是免费。拓房间紧挨着餐厅，如果坐在床边，天气好时候能清晰地望见青色山，更远处山顶，即便是夏天也有吹不散雪。拓隔壁住着来自阿根廷马里亚诺，他常常清晨五点开始锻炼，把墙壁撞得砰砰作响。马里亚诺长得像后来演《水牛城66》文森特·加洛，黑色披肩髯发平时扎在脑后，常常因为不知道如何妥当地与人交往而紧张到热情过度。他当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个小小剧团里工作，住在快要倒闭剧院楼上，正在写出有关巨型哺乳动物和青春期荒诞剧。旦谈论起戏剧来，他情绪就变得热烈坚定，有限英语词汇带着强烈异域口音，像席卷而来热带山洪，却点都不混浊。接着是印度和俄罗斯宗教学者，几位东欧腹地诗人。改建后杂物间原本是公共厨房，那里放着台微波炉，是很多人从没见过稀罕玩意，他们高高兴兴地
奥尼亚话，肯定会住在这里。在你房间冰箱里放点吃。这里食物点都没有改进。但是前几年房子整体改造过，终于装中央空调。”
“机构邮箱怎还在使用，你直在维护网站吗？”
“前几年女儿做暑期项目时候复原网站数据，邮件也是她写。她看过你所有小说。”
“但愿没让她失望。”
“她很期待见到你。”
“抱歉错过葬礼。真太抱歉。家里还好吗？”
“别这说。昨天来很多人，现在家里乱成团。而且没有想到你真会来。对不起，原本以为你已经忘记这里。真不应该这样想啊。”
拓突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但是蒂娜握着他手，说：“现在就得走。今天有太多事情要做。晚上来们家吃晚饭好吗，都是家里人，还有老朋友。定要来好吗？”
拓也使劲握着她手，现在他也泛着泪光，却没有问出哪些老朋友也在这里。
“你记得们家在哪里吗，晚上可以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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