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纽约回来以后，其实他们所有人都
蹶不振，仿佛强光照耀之后漫长
失明。而且随着天气转冷，时间流速如断崖般加剧，离别阴影笼罩在他们心头。那段时间唯发生好事情是图书馆电脑可以连接互联网
。蒂娜有图书馆机房钥匙，于是他们在管理员下班以后跟着蒂娜来到那里，在复杂拨号声之后连接上互联网。在马里亚诺提议下，他们用搜索引擎找到张色情图片。就是普普通通色情图片，在屏幕上逐行显影过程却令人着迷，最终呈现绝对不是任何真实物理存在，而是被称为数据幻觉，足以让在场年轻人频频发出叹息。
之后他们高兴地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各种关键词，输入彼此名字，大部分无所获，直到输入泉名字时，突然出现篇两年前报道——“哇哦。天才女孩，这是你吗？”马里亚诺问泉——其他人都围拢到电脑跟前。而泉没有回答，也没有移动身体，她脸上凝固着极为困惑神情，似乎在另外种语境里努力确认和辨别“天才女孩”这个词语含义。
但更为确切地说，这篇报道是关于泉父亲。后来几天里拓又回到图书馆反复看过几遍。泉父亲是位非常有名诗人，同时也是位文化*员，在中国，几乎每个家庭都拥有本他诗集。以后等他们问起乌卡这件事情时，才知道乌卡曾经
个大好人，被你们折磨得够呛。”
“他确实不赖。
直后悔和他干架，被彻底干倒。”
“不记得你们打架事。”
“那天们在玩那个真心话游戏。显然和安迪都说不少真心话。”
“你记性真好。完全不记得。”
“因为那天你突然走。天才女孩让你心碎！”
“没有心碎。”
“得吧。那时候们所有人都在心碎。”
那天他们全都跳舞跳到筋疲力尽，重新围坐在卡座里喝啤酒，不知道是谁提议玩真心话游戏，每个人轮流提问，答案只能有两种，是或者不是，所有回答是人都要拿起啤酒来喝口。他们又热又渴，很快就全喝多，问着荒唐问题，亲手制造令人倍感珍惜快乐。到夜晚后半程，有人提问：“有没有在这里喜欢上谁？”所有人都喝大口。又有人继续问：“在佩奥尼亚亲吻过另外个人吗？”大家都看着马里亚诺和蒂娜，闹哄哄，没有人注意到泉也拿起手中啤酒，喝大口。只有拓个人看到。而泉放下啤酒，毫不迟疑地看着他，像是在询问，也像是和他确认这个吻存在。
泉到底吻谁，拓毫无头绪。在以后漫长人生中，当拓感觉孤独，总是再回到那天晚上，作为起点。真心话游戏还没有结束，他便突然告辞，独自回到旅馆。他从会客室窗户爬出去，来到屋顶上。湖面安静，闪闪发光，整栋旅馆寂静无声，世界像是发生扭转，那是地心级别孤独，而他正身处地心不可知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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