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直不算英俊,但胜在风度,在那个男学生都还很柴很拘谨年纪,能显出别致气象。他大方、慷慨、侃侃而谈,却不巧是个颜控,在很长段时间里,这都让邱言十分自卑。他们两个都是舞台剧社演员,平日里喜欢写写讲讲。说起来是个剧社,其实拢共也没几个学生,他们小打小闹地等过戈多,追过风车,拆散过罗密欧与朱丽叶。金泽虽然不是社里最帅,却直都是男主演。最后,就像很多青春剧里写,男主演和女主演日久生情。不过并不是周树人那部戏,那部戏里,邱言女扮男装演闰土。听中文系导师说,邱言演得蛮好。很多年后研讨会上,导师还会到处跟人提起:“这位邱老师很厉害!她小时候演过闰土!特别像。”闰土不是男吗?底下人会这说,很快又世故地改口说,邱老师真厉害呀!
“结婚吗?”金泽问。邱言摇摇头。
“你还演戏吗?”邱言问。
“哈哈哈。你是说生活里吗?谁上班不是在演戏啊?”他笑得很“社会”,而且是那种公众号最喜欢在大中午放送职场丧气漫画式,“当时不知道,你在那年轻时候就带去学这重要生存技能,就是演技。”
也许他以为自己在表现幽默吧,邱言心想,就……稍微有点陌生。
,他足足黑三个色号。她忍不住偷瞄行李板玻璃反光里自己,今天忘记吹头发,机舱令人脸干,润唇膏不知道要不要补下,还是用下李佳琦推荐过口红呢?口红在登机箱里,箱子却上锁……还是算吧。
“你去日本玩吗?”邱言问。
“不是去玩,是去,哎,不知道怎说,是去分手。”时隔多年,说起这样事,他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看别人眼睛。
“啊真不好意思。”邱言说。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没事没事。说如释重负,也很多年。那你去日本做什呢?“他问。
“邱言,见到你真很高兴。刚才那刹那你知道想起什?想到第次关注到你,是音乐审美课讲《梁祝》,老师问你有什看法,你说,如果是祝英台,就嫁给马文才,他们为什要起死呢?当时就想,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不简单”又如何呢?他还不是追逐别人而去。那个在日本女孩就是女主演吗?他在高兴什呢?客气话说得那诚恳,会像个对岁月充满歉意老人家。金泽找邱言摊牌爱上别人时候坦坦荡荡,说:“
“去访学。年多,刚回来。”
“太巧。”他说得仿佛惊魂未定,“你居然还在读书啊?厉害厉害。”
“仙台蛮好玩。有冷杉雾淞,据说二月上旬最漂亮。也有海鸥,如果你喜欢海话。”邱言说。
“日本是蛮干净。”他不知所云地接这话头,又说,“你点没变啊。”
“老啦。”邱言说。金泽静静地看邱言,却也没有反驳。这种“静静”真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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