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地址应该就是现在浦东游泳馆对面。
他们那代人,用上海话说,就是很经格,不娇气。
上海话中“经格”是“经得起折腾”“经受得住冲击、撞击”意思,是个男人词,不太用在女人身上。生猛者“经格”,孱弱者“勿经
学生啊,思想都很淳朴,人都很正派,没什乱七八糟想法。”奇怪是,他又和北新泾桥下钓鱼、顺便说说抗美援朝往事老头子不同,他是真很气。回想起来,父亲那时应该已经患上毛病,身体不痛快,心里也不痛快。不过,他没有跟说,他徒弟(那个终于也不再年轻老婆)也没有跟说。父亲撩起电话骂通,都懒得骂回去,你怎能和自己徒弟结婚呢,你脸都不要吗?后来又过段日子,他就病逝。据继母跟说,父亲没有留话给,他到死都不想见。她还说,你当时应该多给你爸爸打打电话。他每天听你节目。你每次在广播里“哈哈哈哈哈”笑,他都很不开心。他没亲眼见过你这“哈哈哈哈哈”笑过。现在也没机会,你去坟墓前,也不好“哈哈哈哈哈”笑给他听。
“你给他埋在哪?”
“金山,树葬,棵树东南西北四面,可以放四个人。”
“你们起?”
“没有。他个人。”继母说。
搞得很搓火。但忍住。她眼见老不少。她也不容易。不知道图啥。再嫁,也不会容易。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个孤儿。“上海孤儿”,听上去像部名著。有天在电台里说些自己事,没有忘记说这个梗,说,天地之间,只有和“上海”,有比和父母在起更长久感情。上海陪时间更长,它还将越来越长,天长地久样。随后就进广告,再后来又播送段南北高架下匝道均有拥堵状况发生新闻……日复日,生活惯性是如此。总好像有过点强烈感情,愤怒、嫉妒、委屈,差点要爆发,转眼又好像什也没有发生过。
讲座结束后,有位教务处工作人员加微信,他说他听过节目,很喜欢说长辈们故事。他给留言,就像很多听众样,是整屏整屏心声,不能细看,细看会有点难过,而早已经过随时随地难过起来年纪(总有个难听声音在耳边泼冷水:帮侬搭啥界呢?):
爸是十八岁从上海到安徽,是十八岁从安徽到上海。今年三十七岁,在上海十九年,超过安徽。儿子有时候开玩笑,说是外地人,说你是上海人,不会说上海话,算啥上海小孩?
爸喝酒就喜欢说他插队事情。你节目里说过白莲泾,也特别有感触。爷爷家以前就在那里,名叫大何家宅,是很多平房连成片住宅区。爸小时候,会和小伙伴从白莲泾桥上跳水,有次脚踩到河底玻璃,骨头都扎出来,回家还要装作没事样,怕被爷爷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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