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饿死、悲伤尸体。冷血动物逃过劫因为它们早已遁人梦乡。追上匹正在奔跑长毛马,白气从它外翻鼻孔涌出来,“你要去哪儿啊!"竭力发问,它目不斜视,口吐白沫,并未减速。看见头直立巨兔,有个人那高,前腿缩在胸前,两条后腿弹跳着狂奔。急切地想要分享这奇观,但迭亚高已经不在To头撞进他们存放饲料地方:间仓房。空无~•人。
最想吃鱼肉泥。但鱼肉泥已经冻成死硬死硬、灰粉色冰。继续从货架上扒拉桶。他们有三种尺寸桶,桶上写油漆字。好些桶死沉。死沉桶里都是冰。灰色冰。粉色冰。灰粉色冰。要提防冰。冰会黏住你,撕脱层皮才可脱身。后来丢开阴险冰,去翻墙根麻袋。麻袋都装什啊!土豆、面粉、燕麦和南瓜!口气吞下十数个土豆、两袋燕麦和半袋面粉,从饿死边缘掉个头,疾速坠向撑死。撑死预感把吓坏。趴在仓房砖地上急喘。死神从货架上、麻袋里、桶里、木箱里逼视,生、没削皮、沾着土淀粉死神。急急喘大气。搞不懂人都去哪儿。
消化掉部分食物,吐应消化不掉部分。吐近五个小时(货架上头有口挂钟)。很慢、很
慢地吐着;耐着性子吐,醒醒睡睡,吐进梦里,三次濒死。吐成种张着大嘴、用于辟邪偶像。等死神影子行远,就转移到仓房外面。个人都没有。在雪地上吐,边爬边吐,吐出条导向仓房路线图。把能砸笼门都砸。动物逃进雪中。每只都踉踉跄跄、皮包骨头。它们吞下切能吃:雪,以及呕心沥血绘制雪上地图。
折回狮虎剧院,往狮虎笼里扔土豆,倒面粉、燕麦。陆生君王盯着,眼球里关着冷却黄金、静止水影和不再起风稀树莽原。说:好歹吃点素。扔更多土豆,倒更多面粉、燕麦,直到饲料淹没它们,隆起似坟包。
人都哪儿去?
生巨角大鹿在雪里发愣。售票厅钟楼檐上挤着排雪白鸟。小猴皱着眉,紧拥母猴尸体,想不明白。雪面横横纵纵落着印记,禽类,奇蹄,偶蹄,猫科,犬科,写6,写写写8,有往无前通往围墙,有从哪里出来又返回哪里。爬遍空无人动物园。也想不明白。因此遍、遍爬。再遍。又遍——徒增困惑。没有找到大羊驼、大象,或老动物、被桦林保守围场,没有找到野性黑非洲、皇家鸟舍、天鹅湖或方尖碑,当然也没有老朋友金鸡、白鹏、极乐鸟;这个园子并不像迭亚高所说“太大”,而是正正相反——极小,极拥挤。目之所及尽是水泥和铁——两者组合,达成惊天荒凉和死意。而雪并不在乎。雪只是目空切地厚积着。因此就不知道雪层之下是青草、煤渣,或仍是水泥。
也没有找到迭亚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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