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爸爸贴,但是被他们发现。“不可以告诉爸爸。”他们起掉头叮嘱。
渐渐大,有时候们光着脚到河里去摸鱼,下雨之后,可以采蘑菇。很多东西都可以吃,有种叫串红花,红通通像串串鞭炮,每个小炮仗拔下来,花萼地方是个小囊,放在嘴唇上抿,里面装兜蜜。三叶
饿深深地刻在骨头里。后来在异国他乡,每次教堂施舍面包,不管需要不需要,定会拿。喜欢德国南部,比起北方冷硬,南方人更温柔,面包也更多。
妈妈走,们都松口气。她床现在空,条条稀疏床板,像弟弟死前凸出来肋骨。临走时候,她带走床上每块布,印着喜鹊玫色床单,花格子枕头巾,夏天毛巾被,毛巾已经秃,她喜欢用来扎头发手绢,还有那些缀补得看不出颜色拼布。
“三儿,你想妈妈吗?”大哥问。
“不想。”把脚跷起来,挂在墙上。特别喜欢看家里墙,糊很多报纸,糊得那是相当好看。上面尽是看不懂外国字。穿着围裙金发姑娘在查看她纺锤;群孩子围住父亲讨要玩具,父亲手里拎着个箱子,另个手藏在背后;穿条纹衣服小伙子搂住来献花小女孩,他们褐色头发缕缕,像剪断麻绳,帽子后面还有飘带。大哥告诉说,那个条纹衣服叫海魂衫。
“喊魂衫?”
“不是,大海海,水手穿。”他用手在报纸上蹭蹭,“等长大,也得来这件。”
妈妈在家时候,规矩很大,她话少,不爱做饭,偶尔做顿,也不中吃。跟哪个孩子都不亲,不记得她曾经抱过。
她床特别干净,们谁都不敢坐,坐就打。她怕们身上有灰。她揍伢儿很有章法,抄起笤帚,有下是下,每下都不含糊。家里来客人,凳子不够坐,她就使劲用眼睛瞪别人,她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眼睛在镜片后变得更暗,瞪得别人不敢在她床边上搁屁股。后来她用洗干净旧布绗块厚垫子,铺到床边,算是给床戴个防毒口罩。
“人屁股最脏,最臭,你知道他之前坐到哪里?怎可以屁股放到床上?床是多圣洁,晚上要睡觉,做梦地方。被人家屁股坐,直到晚上,你躺在那里,还闻到股子别人油屁味。”
大哥掀起报纸,对二哥眨眨眼睛,也赶紧爬过去,凑头看时,在报纸里层,竟然还贴着报纸。上面图案很吓人,个女光着身子坐在草地上,身边还有几个穿得很神气男人,地上放着吃喝;个女躺在床上,半撅个大屁股对着们,对面有个长翅膀小人,举着镜子给她照。还有个头发很多女,用两个手指捏着另外个女子奶头,两个人互相不看,眼睛都盯着前面,好像在逼人表态,表情又笑又不是笑。哥哥们很紧张,听见他们喉咙里发出含混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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