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龙明传,他不住这?
汉子想想,哦,你说龙大爷,他把房子转租给,里面有间屋子是他。
能进去等他吗?
汉子踌躇起来。他那屋锁着呢。而且他也不常回来,要不你去医院找他吧?
小虎没去医院,他在市里转转,个人吃顿火锅,点双份毛肚,双份羊肉,个小二,吃得满头大汗,然后坐车去长江边。他点上颗烟,风大,点会才点着。他觉得自己这趟回来得莫名其妙,他其实点也不想见他爹。
逸事:医闹在医生办公室里突然亮出把刀子,把整容医生脸给划拉,刀口很深,地血,整容医生后来飞去韩国整容,就像理发师没法给自己剃头样,整容医生也很难出手给自己缝脸;太平间晚上少具尸体,东找西找找不到,值班人员都打算作为事故上报,尸体竟然又回来,尸体上头发不翼而飞;有位高干已经靠机器维持三年,家属早就不来探望,只是不同意拔管,老头子在名义上还活着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上次医护给他擦身,喊去搭把手,那个前列腺肥大,都快耷拉到这。”龙爷比划下膝盖位置。老干部上面吊只盐水袋,底下挂个尿袋,两个袋子长得几乎样,就个里头是白水,个灌是黄水,上头冷滴进去,底下热漏出来。“手像个柴火棍,个尿袋摸上去还是暖和。你说,人活到这分上,再有钱还有个屁用?”
龙小虎出狱之后回过趟家,他说家,其实是龙爷租来房子。离医院不太远,老房子瘤子样挤在起,道路曲里拐弯,几年前这里就说要拆迁,于是各种违章建筑像雨后蘑菇样东团西团地生发出来,这里大多是外来人口,迁入户口没戏,都想着多占点地,拆迁条件好谈。但不知道怎,拆迁迟迟未见启动,这些蘑菇就很尴尬地杵在那里。
好多年没回家,按照记忆,从红星裁缝铺往左,连续拐两个弯,有个铁皮顶平房就是龙爷住处。小虎狐疑地左看右看,裁缝铺已经不见,左右门脸换主,家福利彩票店和家串儿店看着都像是裁缝铺转世。拐角处站着个四五岁小男孩,正拿扫帚往树上扔。小虎抬头看,树上挂只飞机。扔两下,都砸不到,小虎走过去:来。
他像投飞镖那样把扫帚投上去,树枝被猛撞,飞机掉下来。小男孩捡起飞机,也不道谢,看都没看小虎眼,撒腿跑,扫帚都忘要。
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去就是医院,医院吸干他家。为给
这种小巷子里问门牌号码有点徒劳,小虎想想,选择彩票店,往左,再往左。
倒还有个房子是印象中样子,房前养几盆花,都是好活,鸡冠、凤仙、小辣椒,还搭个南瓜架子,几根秧子在上头龙飞凤舞地爬着。小虎不记得龙爷爱种花,他敲敲门,出来个汉子,不认识。
你谁啊?
你谁啊?
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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