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爷身板,相貌跟龙爷是两回事,龙爷是个红脸膛,小虎皮肤白,穿得邋里邋遢,留个披肩发。
“不男不女,像什样子?”每次龙爷都这样说。他倒不怀疑儿子取向有什问题,不过是图个艺术家风度,导演必须留大胡子,搞音乐披肩发,画家最好剃光头,龙爷什没见识过?
龙爷不知道小虎最近也变成光头,临演活儿不好找,钱虽然不多,优点是日结,而且管盒饭。大头跟他说,他收拾收拾就来。不上班人日常连洗漱都省掉,牙膏瘪塌塌得挤不出货色来,他寻根次性筷子,像擀面杖那样在牙膏皮上来回碾着,才碾出截来,赶紧用牙刷接着,搁到嘴里去漱。出租屋里唯面镜子也早碎,不过这好办,他顺手拿起张废弃光盘,哈口气拿袖子擦擦,就亮得可以当镜子照。看见自己时候吓大跳,镜子里人面如死灰。
“选得上吗?”他心里有点没底,问大头。
大头看看他,“没事,抗日神剧,没那讲究,最好让你去演饿殍遍野饿殍,连化妆都省”。
到底是当几天编剧,大头说话都文,小虎嘎嘎嘎地坏笑起来,笑得像只被人掐住脖子公鸭。“饿嫖,你说得倒轻巧,饿还有力气去嫖?”
小虎十六岁就到北京混,想当歌星,但是开始只能在夜总会当小弟,负责跑堂送酒。夜总会里小姐姐穿得太少,走来走去,他没经验,火气又足,看眼就硬邦着。刚开始两个星期,每天都得自己撸发才敢去上班,就这样,上班时候还是管不住裤裆,吃不消只能弯腰跑厕所。小姐姐们看破他是只嫩鸡,还特为要挑逗他,拿他取笑寻开心。强刺激之下,不到个月,他就麻木。女人穿再少,他都淡定得很,像看块肉。
后来在酒吧驻唱,那是他好时光,客人里有不少捧场,男女都有。也因为他那副淡漠样子,又生得干干净净,很多人猜他不喜欢女人。银蓝色灯光转啊转,他只管垂着眼皮唱歌,头发挂下来遮住半张脸,倒确实像是集浪子和处子于身。
唱两年多,演出费快涨到酒吧驻唱行当里顶格,然后,就停那儿。知足时候,他想,他农村孩子,混到这个田地也该满意。可还是不知足时候居多。小虎读书不行,电影倒看不少,电影里,主人公到这种被透明天花板挡住、内心极度苦闷时候,就该有命运使者来破局:要是被资深音乐制作人或星探相中,“你歌声太迷人,这是名片,打给”,要就是他主动找上门去,“这是录demo,你听听”。对方耸耸肩,不置可否地接过去,最后彻底沦陷在他歌声里。他常常发着这种白日梦,可惜,这种电影桥段从来没在小虎身上发生过。客人主动找上门来情况时有发生,但是想包养他人有,想包装他人没有。
没有包装,小虎弱点就很明显:他缺乏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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