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姐说:“如今不是丢人不丢人问题,最重要是留条命在。现在不是回乡时候,要回也要等以后。先在这里安下身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秋园何尝不清楚:回去等于送死,自己没请假就跑出来(她这种四类分子是不会
之骅说:“也不想干这活。有文化,读三年中专,但学校停办。听别人说江西好找工作,就到江西来,时找不到别事,只好来挑沙……”
技术员说:“离这不远有所**主义劳动大学,半工半读,除吃饭不要钱,每月还有四块零用钱。”
之骅想:江西就是比湖南好,有这样好大学。“大学”二字就像吸铁石样,紧紧把她吸住。半工半读要什紧?她又不是没做过事,只要有书读就行。
之骅喜形于色,对技术员说:“要去读书,这就去,只是这扁担、畚箕还要送到建筑队去。”
技术员说:“帮你带去,替你把借条撕掉就行。你早些去,学校已招过生,早开学。”
亲戚家,坐到椅子上就站不起来,双脚锥心般疼痛,双肩更是不能碰触。关在屋里脱下衣服想揩揩身体,才发现肩膀破皮流血,血痂结住衣服。用水浸泡好久,才将衣服脱下。
第二天,之骅肩膀肿得好像垫两块厚海绵,不要说挑担子,衣服碰着都疼得不得。她找好多破布把扁担包得厚厚,还是不行,肩疼得不能承受任何东西。
朱叔叔说:“这力气活下子也练不出来,今天歇天,明天肩膀好点再去。”
之骅说:“这肩膀时半会好不。苦不苦,看看红军二万五,这算不什。坚持就是胜利,今天还是去挑沙。”
可这不争气肩,手都不能碰下,更不要说放扁担挑东西。之骅只好用手来回提沙,天下来,提沙少得可怜。
八
辛苦而平静日子过年多,王家台也开始清理外来人口,大会小会动员不断。工作组同志三令五申,说要是查到队上有外来人口,必定追到底,后果自负。在如此政策攻势下,谁又敢胆大包天,擅自收留外来人口呢?
秋园刚刚对生活有线希望,哪怕整天累得直不起腰来也总是笑盈盈,如今听说又要回湖南,有如惊弓之鸟,回想起那可怕日子,真是喘不过气来。
陈大姐找到秋园,替她出个主意。“梁家妹妹,你听句话,不要不好意思,劝你在这里找个人家算。”
秋园猛听到这样话,心中炸,随即说:“大儿子都当老师,还改嫁,岂不丢人!”
天能赚块二梦就此破灭。
有队学生模样人经过之骅担沙地方,个个谈笑风生。之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离去背影,羡慕表情挂在脸上。
这时,昨天替之骅验收沙方技术员来到她身边,说:“看样子,你还是个学生。”
之骅脸红,说:“是。”
技术员说:“个小女孩怎能干这种重活?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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