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骅和秋园只能在旁陪着哭,毫无办法。后来听人说,用嘴巴含着口盐水,对着肚脐眼使劲吸,能减轻些疼痛。每次仁受感觉自己要疝气痛,秋园就赶快泡碗盐开水,对着他肚脐使劲吸,但也没多大用处。
每痛次都要脱层皮。秋园总担心仁受有天会痛死。于是再苦再累,秋园也不让仁受做重活,砍
秋园曾经包过小脚,子恒在读初中,田是怎也没办法做。无奈何,只好将田包给邻居满老倌种。把自己田包给别人家种,是最最下策事。别人不会诚心替你种好,而从播种到收割,讲好给多少谷,粒也不能少。
从犁田到打禾,满老倌都要等把自家田里事做完,再来做仁受家。结果,每步都赶不上季节,禾长得像荒山野岭茅草,稗子倒比别人多。打禾以后,该还要还,该交要交,真是禾镰上壁,就冇饭吃。
幸亏秋园还在教书,花屋小学如今已更名为新民小学。家五口就靠秋园微薄工资维持生计,还要送子恒上中学。后来,秋园利用在南京妇女补习班学到手艺帮人做衣、绣花、打鞋底、做袜底,靠这些缝缝补补活计来贴补家用。人家给不定是钱,也有谷、米、菜、薯、柴……给什,秋园就要什。
二
仁受明知自己不行,种田决心却不改当初。他总是避着秋园,企图下田学做事。次,他悄悄去田里学耘禾——他们田已包给满老倌种,无需亲自耘禾。等他回到家,简直成个泥人,连眼镜上都糊着泥巴。
仁受坐在椅子上,对之骅说:“快给看看,大拇趾缝里又痒又痛。”之骅蹲在地上,把他大拇趾掰开,看到两条黑肥牛蚂蟥正缠在起吸血。之骅好容易把蚂蟥捉出来,仁受脚趾缝里血还在不停地流。之骅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这两条蚂蟥身上,拿块石头把它们砸成肉酱。
山分到每家每户,连扒柴都不能随便到别家山上去扒。仁受家山本就分得不好,杂柴早就被砍得干干净净。
次,位好心人让给他们家三十斤劈柴,仁受执意要去担。雨后天晴,路尚未干透,很滑,仁受下就把脚给崴。虽然没断骨头,却扭筋,拖两个多月才能正常走路。
脚好,仁受又想着出门做事。天,大清早就不见人影,之骅和秋园正要去找,他喜洋洋地回来,远远就喊道:“秋园哎,秋园哎,起个大早床,把后背菜地里草割干净。”秋园心想:后背菜地里根本没有草,该不是把那块韭菜割掉?赶紧跑到菜地去看,地里韭菜果然让仁受铲得干干净净,根也不剩。
仁受疝气病又发作,阴囊肿得像个葫芦。痛起来人就像,bao怒狮子,呼天喊地,在床上滚来滚去,这头爬到那头,床板跟着发出咔嚓咔嚓声音。只要秋园和之骅稍不留神,仁受就往墙上撞,要就飞快地往门前塘里跑,只想尽快结束这生不如死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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