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东西都要人家讲啊?只能说明你自私,心里没别人。不要是事,你不给可就是你没心。”
王贵赶紧把咬半香蕉递给安娜,“来,咬口。”
“你吃过给人家吃?也不怕人家嫌你脏。要先让吃你再吃,怎老教不会?不吃!”安娜今天反正怎样都伺候不好。
王贵不晓得涡轮司机来过,问句:“今天几号?你是不是日子到?火气这样大?”
安娜也觉得自己过分,笑,说,“去去去!个月几回啊?刚来过,没脑子!”
她满身小刺。
“胡说!女人皱纹是笑纹,笑得越多,纹路越深。你还不够深,因为你笑少。每天开开心心,早点变成老太太。”涡轮司机顺手在安娜头上捋捋,把安娜头发都拨弄乱。
安娜将他手挡开,非常恼怒地说:“回来就咒老,对你有什好处?心地最不善良就是你。告诉你,现在有危机感,不许你在面前提那个‘老’字,忌讳!什皱啊,松啊,垂啊,走样啊,都不许讲!”
涡轮司机大笑起来,问:“引申下来,什无光啊,姜太公啊,缩水啊,黄花菜啊,珍珠啊,风韵啊,不新鲜啊,不是都成禁忌?!你要不要颁布本禁忌词典?好叫们草民搞清楚什时候犯你嗔戒?哦!觉得这种提法不科学,还是颁布本可供使用词典比较方便,估计薄点,便于迅速掌握。”
“哎呀!”安娜哭笑不得,抡起拳头砸在涡轮司机胳膊上。
“女人你得让。她们跟们不样,她们有生理周期。”王贵常常这样向他女婿传授经验。爱人也就同问题咨询过老前辈,“她怎动不动就发火啊?妈妈是不是也这样?遗传?”“做女人很不容易,人家流血流汗,们不就出点忍耐吗?”王
十八岁夏季又回来。
“安娜,放轻松。每个人都要变老,只要起变老,优雅地老着,就很好。可不愿意在八十岁上看见个大姑娘冲走过来喊‘你猜是谁?是安娜!’太诡异,受不。宁可那时候你是个满脸皱纹,口里没牙,说话就漏风,咬东西就瘪嘴小老太太。蛮好看,反正那时也眼花,看你八十岁跟看你十八岁没什区别。人为什要老花眼?就是要让世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印象派,越来越美。人这辈子就是在清楚与模糊中度过,年青时候心模糊眼清楚,年老时候眼模糊心清楚,算是减少痛苦吧!”涡轮司机边慢慢收拾着床边零碎,边声音糯糯地跟安娜絮着话,让安娜绷在心头弦点点舒缓,病痛竟也没那强烈。
“你吃药没有?”王贵晚上回来时候问安娜,顺便抄起涡轮司机买香蕉剥就吃。
“吃东西点都不晓得让人,只顾自己!”安娜皱着眉头嗔怪王贵。
“你要吃你就说啊!每次给你,你又说不吃。”王贵早就习惯安娜,反正她得有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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