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是冤枉罢?他是在那里劝!”
李麻子慌慌张张替他好朋友辩护。实在他心里十二分不愿意再和钱葆生他们斗下去,只是不便出口。屠维岳眼瞧去就明白,蓦地就狂笑起来。桂长林蠢些,气冲冲地和李麻子争论道:
“不冤枉他!亲眼看见,阿祥嘴里劝,拳头是帮着钱葆生!”
“哎,长林,冤家宜解不宜结,劝你马马虎虎些!依说,叫钱葆生来,大家讲讲开。他要是再不依,好!李麻子就不客气!嗳,屠先生,你说对不对?们先打个招呼,看他怎说!”
这时候厂里汽笛又嘟嘟地叫,足有三分钟,像匹受伤野兽哀号求救。
子讲和罢?大家是自己人——”
“不行!等三先生来,可以交卸,卷铺盖滚;这会儿要跟捣蛋人讲和,不行!——可是,莫先生,请你管住电话,不许谁打电话给谁!要是你马虎,再闯出乱子来,就是你责任!”
屠维岳铁青着脸,尖利眼光逼住莫干丞。他是看准这老头儿吓就会酥。莫干丞眯着他那老鼠眼睛还要说什,但是那边已经来李麻子和桂长林,后边跟着王金贞和阿珍。李麻子鼻子边有搭青肿。
“你慢点告诉三先生!回头自会请三先生来,大家三对六面讲个明白!”
屠维岳再郑重地叮嘱莫干丞,就跑过去接住桂长林他们伙,听他们详细报告。
“现在到厂里工人到底有多少?”
屠维岳转换话头,又冷冷地微笑;但这微笑已不是往常镇静,而是装出来。
“打架前头点过,四十多个。”
王金贞回答,闷闷地吐口气,又瞥桂长林眼。这桂长林现在是满额爆出青筋,咬着牙齿,朝天空瞅。屠维岳又笑笑,感到自己“政权”这次是当真在动摇。尽管他手段不错,而且对于李麻子极尽笼络能事,然而当此时机迫切时候,他笼络毕竟敌不过
他们都站在游廊前那揭示牌旁边。现在那迷天晓雾散些,太阳光从薄雾中穿过来,落在他们脸上。屠维岳听桂长林说不多几句,忽然刚才从他脑子里逃走那个模糊主意现在又很清晰地兜回来。他脸上立刻亮,用手势止住桂长林话语,就对阿珍说道:
“你关照他们,再拉次回声,要长,要响!”
“拉也不中用!刚才打过,鬼才来上工!”
阿珍偏偏不听命令。屠维岳脸色立刻放沉。阿珍赶快跑走。屠维岳轻轻哼声,回头看桂长林他们眼,陡满脸是坚决神气,铁样地说出番话:
“都明白,不用再说!半是女工里有人拦厂门,半是钱葆生那混蛋把戏!这批狗养,不顾大局!阿祥已经扣住,审他审,就是真凭实据!这狗东西,在跟前使巧,送他公安局去!钱葆生,也要告他个煽惑工人拦厂行凶罪!本来万事都耐着些儿,现在可不能再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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