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们先要站定
自己
脚跟！可是们好比打仗，前后会有敌人：日本人开在上海那些小工厂是们当面敌人，老赵是们背后敌人！总得先打败身前身后敌人，然后们脚跟站得稳！们那八个厂
定得赶快整顿：管理上要严密，要换进批精明能干职员去，要严禁糟蹋材料，要裁掉批冗员，开除批不好工人！看每个厂预算应得削减二成！”
“就是这
着，从下月起，预算减二成！至于原来办事人，早就觉得都不行，可是人才难得，时间更不容易找，就天天搁着；现在不能再挨下去。和甫，你是天天巡视那八个厂，你看是应该先裁哪些人？”
孙吉人依然很冷静地说，并且他好像忽略吴荪甫那席话
，到底还有什别办法？
然而孙吉人还是很镇静；他知道吴荪甫在那里等待他发表意见，他又知道王和甫没有任何定意见，于是冷静地看着吴荪甫那精神虎虎紫脸孔，照例慢慢地说道：“们自己立定脚跟就不怕。信用自信用，谣言自谣言；们也要不慌不忙。荪甫主张不打小算盘，很赞成！那些老存户既然相信谣言，们就放个响炮仗给他们听听。可是们脚跟先得赶快站稳起来，先把那些厂根基打好。们来算算：那些厂彻底整顿下，看是能够节省多少开支；应该扩充扩充下，看是至少该添多少资本；刚才和甫说原定四十五万恐怕不够，那，们把做公债资本收回来还是差点，们就得另外设法。不过究竟要用多少扩充费，开支上能够节省多少，还有眼前三两个月内销路未必会好，要净赔多少——这种种，应该算出个切字数目。”
“扩充费已经仔细算过，八个厂总共支配三十万。这是不能再少！”
王和甫先拣自己主管事回答，心里却在讨量公债方面盈亏，因为那三十万全都做公债去。他转脸看着吴荪甫，正想问他公使情形，吴荪甫却先说：
“这次拿公司里资本全部做公债，也是不得已。本月三号，们只抛出百万，本来是只想乘机会小小干下，可是后来局面变，逼得再做，就成‘多头’；现在们手里有千万公债！照今天交易所早市收盘价格，说多呢不多，三十万元纯利扯来是有！刚才来这里以前，已经通知们经纪人，今天后市开盘，们先放出五百万去！”
吴荪甫脸上亮着胜利红光，他踌躇满志地搓着手。
“可是，荪甫，光景还要涨罢？从十五号到今天，不是步步涨？虽然每天不过涨上两三角。”
王和甫慌忙接口说，也像吴荪甫样满面全是喜气。
“那不定！”
吴荪甫微笑地回答，但那口气异常严肃。他转过脸去看着孙吉人，他那眼光坚决和自信能够叫顶没有主意人也忽然打定主意跟他走。他用又快又清晰个个字像铁块似声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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