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最后排,没有错过任何句话,似乎很陶醉地看着四周。他家里最珍贵艺术品点点地被分割。他看着它们件件地经过眼前,然后消失,他努力幻想那些摆设如何陈列在空荡荡大厅。他坚信这些艺术品也不情愿挪动地方。对于它们来说,昔日生活已经去不复返。圣托马斯木头像,和原人样高,后来被个头发油腻、有口臭人用不菲价格买走。那张书桌被两位先生争夺很长时间,他们好像都疯狂地爱上那张书桌,后来标上年纪大点那位先生名字,他愚蠢样子,能用上那面书桌。中国产陶瓷食器,后来被位太太买走,她嘴让人产生种可怕想法,因为它看起来像上面提到食器中个杯子。老式武器收藏被个外国人买走,他看上去好像要把那些武器应用于自身。餐厅蓝色大地毯被位无辜先生买走,因为他举错手,很明确地表态,只是举错时刻。红色睡桐后来去守望位小姐睡眠,她已经向她未婚夫和其他在场者声称,要千方百计地得到“那张神秘床”。总之,所有那些和瑞先生故事有关物品散向世界各地:将栖息在别人痛苦之中。那是件很精彩事情,就像看着房子被偷盗,但是,像加减速器样,用种十分有组织方式。在最后排凳子上,瑞先生不动声色地和所有这些东西告别,他好奇感受被生活慢慢地磨平。他可以在片刻之后走开,但是,最后他在等待什事情。那件事情到来。
——先生们,在许多年谦卑职业生涯中,在此之前,从未有幸被委托拍卖……
瑞先生闭上眼睛。
——……形式之美和天才想法在这里相结合……
但愿他尽快完事
——四千二,次……四千二,两次……
——四千六!
——大厅后面先生出四千六,谢谢你,先生,四于六……四千六次……四千六两次……加到四千六,尊贵先生们,你们不会逼白送吧,真是白送,这件东西有着毋庸置疑艺术价值,也有着,请允许说,精神价值……停在四千六,先生们……四千六,次……四千六,两次……四千六。
——五千!
——五千!看先生们终于拿出勇气……听说,在十几年拍卖生涯中,敢保证经验任何人都不敢否认。听说,先生们,这该是你们使出你们绝招时候……这里有人出价五千,就这样拍板会是种罪过,甚至没有……
——五千四!
——那位先生加四百,谢谢,先生……现在加到五千四……五千四,次……五千四,两次……
拍卖瑞先生财产时(冗长程序让他债权人必须具有种十分坚定信念),瑞先生要求把他带到莱弗斯特去,亲自参加拍卖会。因为他生中从没见到过拍卖:他对此很好奇。
——然后,还想看看那些贪得无厌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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