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它会到达……会到达
个地方，可能到达座城市，到达座城市。
——哪个城市？
——个城市，随便哪个城市，它直向前，总会到达座城市，不对吗？
——你
火车会到达哪个城市，瑞先生？
沉默。
——……就说是年吧，整年，最多两年，
告诉你，要在这铁路上装上三四个车皮，然后出发……
——说
刚才是在开玩笑……
——不，你不是在开玩笑，你定觉得发疯，要启动这辆火车钱永远也筹不到，你定这样认为。
——是觉得你疯，正因为这点，你才能筹到那笔钱。
——告诉你，那辆火车会启动。
——有天，他们可能会做出更长、更复杂火车。
——想像它是彩色。
——但是，铁颜色，它依旧很美。
——当它在太阳下奔跑时候会像面镜子样光彩夺目，从很远处都能看见，是不是？
——从远处看，就像是在草坪上晃动镜子。
人说，他看着余下小截路，再往前就纯粹是草地。
片沉寂。
然后是满世界叫喊声和掌声，帽子在天上飞。城里所有人都跑来看那三十厘米铁路，或许更短些，他们凑近来看，然后说，三十厘米，甚至更短，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黄昏，就像其他黄昏样降临。没有任何办法，上天不会看任何人脸色行事，就这样发生。无论是什
样日子，都会来又走。也可能是个特殊日子，但切不会因此而改变。来又走。阿门。就像那个黄昏，瑞先生坐在摇椅上，从走廊下面看着外面草地上迎着夕阳伊丽莎白。从远处，从高处，这样看起来她很小，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那小。
——它看起来非常孤单。
——抵达哪座城市？
——那是辆火车，蓉，仅仅是辆火车。
——抵达哪座城市？
——抵达座城市。
沉默。
——知道它会启动。
——它将会出发，以每小时百公里速度吞噬着公里又公里，载上几十个人，毫不在乎小山、河流和山脉，个弯也不拐，直得就像个巨型手枪里发射出去子弹，最后到达，眨眼工夫，胜利地到达莫里瓦尔。
——到哪里？
——嗯？
——火车要到达哪里？
——们能看见吗？
——们当然能看见。
——是说，到火车终于启动时候，们会不会已经死？
——上帝！不会。当然不会。再说，们两人永远都不会死。还有，无论你怎评说那目前确实短得可怜铁轨，这都没意见，但很快它就会有两百公里长，说是两百，或许今年就能建成，可能到圣诞节，那两条铁轨……
——刚才是开玩笑！瑞先生。
蓉说。
——你喜欢她吗？
——她有点奇怪。
——怎个奇怪法？
——不知道，想像她更长些……更复杂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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