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此不曾再见过面。
六十五
埃尔维·荣库尔又活二十三年,其中大部分日子过得健康自在。他不再离开拉维尔迪厄,也从不离开他家。他明智地管理他财产,始终能够支付维修花园费用。日深月久他开始热衷于件他过去贯不愿做事情:向来访者讲述他旅行。拉维尔迪厄人们听他故事,认识世界,孩子们知道什是奇遇。他轻声地叙说,凝视着空中别人看不见东西。
星期天他去镇上参加大礼弥撒。每年巡视次缫丝厂,去摸摸刚刚生产出来蚕丝。当心里感到寂寞难耐时,他就去墓地同海伦说话。其余时间他就消磨在惯常生活琐事之中,无暇去想不愉快事情。在有风日子里,他不时走到湖边,逗留几小时,观望水面上荡漾波纹,他觉得是在观看轻松而又无法解释戏剧演出,那曾经是他生活。
(吴正仪译)
沉默。
——那封信是海伦写。
沉默。
——当她来找时她已经写好那封信。她请用日文抄写。照办。这就是事实真相。
埃尔维·荣库尔在那刻明白这些话将在他耳畔响辈子。他站起身来。双脚在原地停立,好像突然间忘记要去哪里。布朗什夫人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
厂。人们告诉他布朗什夫人多年不住在那里。他打听到她已迁居巴黎,在那里她成为个很重要人物情妇,供养她那个人可能是个政客。
埃尔维·荣库尔去巴黎。
他花六天时间才得知她住在哪里。他寄去张短笺,请求她接见。她回信说于第二天下午四点恭候光临。很准时地,他登上座富丽堂皇大楼第三层,楼房四周簇拥着金莲花。位女佣人为他打开大门。引他进入客厅,并请他坐下。布朗什夫人身着件非常华丽和非常法国化衣服出场。她头发披散在肩头,是巴黎流行那种样式。她手指上没有戴蓝花戒指。她声不响地在埃尔维·荣库尔对面坐下。他只能等待。
他两眼正视她。但就像个小孩能做那样。
——您写那封信,对吗?
——她还愿意念给听,那封信。她有副极美嗓音。她带着种永远不能忘怀激情念那些话。她假装是别什人,其实,是她话。
埃尔维·荣库尔正拖着极其沉重缓慢脚步,走出房间。
——您得知道,先生,相信她希望自己是那个女人,超过其他任何愿望。您不能理解。但是听过她念那封信。知道是这样。
埃尔维·荣库尔已经走到门前。他将只手按在门把上。他没有回头,轻声说:
——永别,夫人
他说道。
——海伦请求您写,您就写。
布朗什夫人端坐不动,没有垂下目光,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讶。
然后她说出那句话是:
——写信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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