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岂外于吾心邪?晦庵谓人之所以为学者与理而已:心虽主乎身,而实管乎天下之理:理虽散在万事,而实不外乎人之心。是其分合之间,而未免已启学者心、理为二之弊。此后世所以有“专求本心,遂遗物理”之患,正由不知心即理耳。夫外心以求物理,是以有誾而不达之处:此告子义外之说,孟子所以谓之不知义也。心而已,以其全体恻怛而言,谓之仁,以其得宜而言谓之义,以其条理而言谓之理。不可外心以求仁,不可外心以求义,独可外心以求理乎?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斫以二也。求理于吾心,此圣门知、行合之教,吾子又何疑乎!
「134」来书云:所释大学古本谓“致其本体之知”。此固孟子尽心之旨。朱子亦以虚灵知觉为此心之量。然尽心由于知性。致知在于格物。“尽心由于知性。致知在于格物”。此语然矣。然而推本吾子之意,则其所以为是语者,尚有未明也。朱子以尽心知性知天为物格知致。以存心养性事天为诚意正心修身。以殀寿不贰修身以俟为知至仁尽。圣人之事。若鄙人之见,则与朱子正相反矣。未尽心知性知天者,生知安行,圣人之事也。存心养性事天者,学知利行,贤人之事也。殀寿不贰,修身以俟者,困知勉行,学者之事也。岂可专以尽心知性为如,存心养性为行乎?吾子骤闻此言,必又以为大骇矣。然其间实无可疑者。为吾子言之。夫心之体,性也。性之原,天也。能尽其心,是能尽其性矣。中庸云,“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又云,“知天地之化育”。“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此惟圣人而后能然。故曰,此生知安行,圣人之事也。存其心者,未能尽其心者也。故须加存之之功。必存之既久,不待于存,而自无不存,然后可以进而言尽。盖知天之如,如知州知县之知。知州,则州之事皆己事也。知县,则县之事皆己事也。是与天为者也。事天则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犹与天为二也。天之所以命于者,心也,性也。吾但存之而不敢失,养之而不敢害,如“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者也。故曰,此学知利行,贤人之事也。至于殀寿不贰,则与存其心者又有间矣。存其心者,虽未能尽其心,固己心于为善。时有不存,则存之而已。今使之殀寿不贰,是犹以殀寿贰其心者也。犹以殀寿贰其心,是其为善之心犹未能也。存之尚有所未可,而何尽之可云乎?今且使之不以殀寿贰其为善之心。若日死生殀寿,皆有定命,吾但心于为善,修吾之身以俟天命而已。是其平日尚未知有天命也。事天虽与天为二,然己真知天命之所在。但惟恭敬奉承之而已耳。若俟之云者,则尚未能真知天命之所在,犹有所俟者也。故曰,所以立命。立者,创立之立。如立德,立言,立功,立名之类。凡言立者,皆是昔未尝有,而今始建立之谓。孔子所谓“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者也。故日,此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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