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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人薛侃录(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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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侃问:“持志如心痛。心在痛人安有工夫说闲语,管闲事”?先生曰:“初学工夫如此用亦好。但要使知‘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心之神明,原是如此。工夫力有着落。若只死死守着着,恐于工夫上又发病”。

「96」侃问:“专涵养而不务讲求,将认欲作理。则如之何”?先生曰:“人须是知学讲求,亦只是涵养。不讲求,只是涵养之志不切”。曰:“何谓知学”?曰:“且道为何而学?学个甚”?曰:“尝闻先生教。学是学存天理。心之本体,即是天理。体认天理,只要自心地无私意”。曰:“如此则只须克去私意便是。又愁甚理欲不明”?曰:“正恐这些私意认不真”?曰:“总是志未切。志切,目视耳听皆在此。安有认不真道理?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不假外求。讲求亦只是体当自心所见。不成去心外别有个见”。

「97」先生问在坐之友,此来工夫何似?友举虚明意思。先生曰:“此是说光景”。友叙今昔异同。先生曰:“此是说效验”。二友惘然。请是。先生曰:“吾翡今日用功,只是要为善之心真切。此心真切,见善即迁,有过即改,力是真切工夫。如此则人欲日消,天理日明。若只管求光景,说效验,却是助长外驰病痛,不是工夫”。「98」朋友观书,多有摘议晦庵者。先生曰:“是有心求异,即不是。吾说与晦庵时有不同者,为入门下手处有毫厘千里之分。不得不辩。然吾之心与晦庵之心,未尝异也。若其余文羲解得明当处,如何动得字”?

「99」希渊问:“圣人可学而至。然伯夷伊尹于孔子,才力终不同。其同谓之圣者安在”?先生曰,“圣人之所以为圣,只是其心纯乎天理,而无人欲之杂。犹精金之所以为精,但以其成色足而无铜铅之杂也。人到纯乎天理方是圣。金到足色方是精。然圣人之才力,亦有大小不同。犹金之分两有轻重。尧舜犹万镒。文王孔子犹九千镒。禹汤武王犹七八千镒。伯夷伊尹犹四五千镒。才力不同,而纯乎天理则同。皆可谓之圣人。犹分两虽不同,而足色则同。皆可谓之精金。以五千镒者而人于万镒之中,其足色同也。以夷尹而厕之尧孔之间。其纯乎天理同也。盖所以为精金者,在足角,而不在分两。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虽凡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犹两之金,此之万镒。分两虽悬绝,而其到足色处,可以无愧。故曰‘人皆可以为尧舜’者以此。学者学圣人,不过是去人欲而存天理耳。犹炼金而求其足色。金之成色,所争不多,则煅炼之工省,而功易成。成色愈下,则煅炼愈难。人之气质,清浊粹驳。有中人以上,中人以下。其于道,有生知安行,学知利行,其下者,必须人己百,人十己千。及其成功则。后世不知作圣之本是纯乎天理。却专去知识才能上求圣人。以为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须是将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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