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虽说是昨晚已经过初关,少女羞涩依然还在,低着头,红着脸,也不还礼。
红娘从小姐身后出来,道:“罢,旁退下。”
张生见红娘,道:“啊,红娘姐姐,你也来!”
红娘听,什“你也来”,好啊,讨厌!说道:“相公,本是不想来,是小姐把硬拉来,不欢迎吗?”
张生连忙告罪,说道:“哪里哪里,红娘姐姐言重。姐姐是小生大恩人,岂有不欢迎之理,里边请坐。”
甩开,今天你去要叫,得跟她开开玩笑刁难她下。就笑着说道:“小姐,你去西厢,嗯,那个那个,研讨诗文,红娘个字也不认得,诗文和没有缘份,小姐要去,就自己去吧!”
小姐听,就知道红娘在开玩笑,也知道她还没有忘记瞒她这段过节。说道:“红娘,你果真不去,那昨天你为何那起劲教唆去呢?昨天逼得几乎出人命,今日怎不逼?”
红娘道:“小姐,这叫做此时彼时也。”
小姐道:“这里是彼时此时也。”
红娘道:“小姐,容红娘三思。”
红娘道:“得吧!你们都已急得不行,小姐,你们去研讨诗文吧,红娘在门外等你。”说罢,很知趣地退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张生过来,搂小姐娇躯,小姐就紧偎在张生怀里,双双进入里房。
床上昨天红娘送来套衾褥,并未带回,她知道这是经常要用,索性就留在此处。
小姐今晚已是二度佳期,依旧羞怯,但比昨夜要自然多,张生替她宽去外衣以后,就自动钻进被窝里,张生也麻利地剥去自己衣服,上床和小姐睡在处。
董解元有首《梁州三台》曲子,写得倒也传神。其词曰:莺莺色事
小姐想,这鬼丫头放刁,说道:“鬼丫头,你还用得上三思,思都不要。”
红娘道:“小姐,你不是三思过吗?既然如此,也罢,小姐,就依你吧!”
小姐笑道:“好,好,你这鬼丫头,全还给。”
主仆二人说笑阵后,忙下楼来,悄悄地注西厢而去。
再说张生,虽然昨晚要小姐破工夫早些来,小姐并未答应,但仍然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小姐会来。他自昨夜经过情爱洗礼以后,今天直在回味个中乐趣,心旌摇曳,神不守舍。他将心比心,以为小姐会和他样难以忍受。此时,漫长铜壶玉漏已经过二更,月亮早就从院子里树梢上升起,像面新磨铜镜,悬挂在空阔碧天上,四周是静悄悄,给人以落寞感觉。玉人到此时还不来,张生心头泛起丝丝惆怅,但还没有失望,耐心地等待奇迹出现。正在这时,忽听得“哑”声门响,股幽香已从门缝里飘进来。啊,小姐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迎接,见小姐,真好比嫦娥仙子离月殿,王母娘娘下瑶台,忙对着小姐深深揖,说道:“不知小姐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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