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如醉如迷,欲仙欲死时候,忽听得■声,萧寺疏钟震响,张生暮然惊觉,摸摸身边,哪里有什玉人?楚台云雨去无踪,原来是场春梦。梦中欢乐,更增加醒来后忧伤。不觉叹口气,说道:“只记得刘禹锡《竹枝词》有‘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今日你小姐啊,却是西边日落东边雨,道是有情却无情啊!”说罢,两滴清泪,滚向枕边。心里万念俱灰,竟然浮起z.sha念头。他想,与其受这种无边痛苦折磨,还不如死干净,人活百年,总是死,早死早得解脱他想挣扎着起来,上吊自尽,怎奈点力气也没有,唉!看起来连死都没力气。张生自思自叹,有死念头,却无死力气,真想痛哭场。后来想,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们崔家如此欺侮捉弄人,惹不起,躲得起,张珙也不是久居人下无能之辈,蟾宫折桂,易如反掌,那时候,自然“春风
话说张生在昨晚上受尽屈辱,勉强走出使门,由琴童扶着,回到西厢,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何能睡得着。越想越冤,且不说解半万贼兵之围,救你们崔府家性命,就说这次,明明是小姐约去,见面却变心肠,还把当成贼。娘赖婚,女儿赖柬,赖得个比个凶,母女俩合伙着来害,唉,真傻啊!
更鼓已敲四下,张生在朦胧中忽然听到有敲门声。时辰这样晚,还有人来敲门,忙问道:“是谁?”
门外并无人回答,但还是不停地敲门,张生披衣起床,走去开门,见门外竟是莺莺,心中大喜,说道:“不知小姐芳趾光降,未曾远迎,请小姐恕罪。”
小姐微微笑,低头不语。
张生道:“小姐请!”
小姐依旧默默不语,微笑着走进书房。
张生见小姐独自人来到,已急不可耐,拥着小姐走进里房,小姐也不拒绝,只是低头害羞。张生忙替她宽衣解带,二人上床并枕而睡。张生把小姐抱在怀里,又爱又怨地说道:“小姐有劳你来投奔,承受你情深意重,不过刚才为什拒绝,还把当作贼。来花园,原是你叫红娘送来情诗,答应同效鸾凤,哪里知道句话不中听,你就即刻翻脸,好像是在戏弄。”
小姐在张生耳边软语温香地说道:“那是为避开红娘耳目啊!现在特来谢罪,侍奉张郎,给你享受,好吗?”
张生此时神魂飘荡,脸庞贴在小姐粉腻脸上,樱桃小口上口脂发出麝兰香味,尝尝滋味,觉得甜津津,小姐把丁香舌尖,伸进口中,好似含玉液琼浆;最美是小姐双玉臂,紧紧将自己箍住,身子不住地颤动,锦被翻起层红色波浪。
后人有《剪梅》词首,咏张生与莺莺云雨。词曰:芙蓉庭院晚风凉,好乘余兴,别逞风光。斜插花枝瓶口滑,轻挑莲足橹声长。颠鸾倒凤不寻常,种风情,两处多忙。个中谁更着殷勤?不是情郎,却是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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