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怀疑——这已经不是第次,绝对不是——他怀疑时至今日自己是否已无力承受对她那份思念。假如时光能倒转几年,回到发生火灾那个上午,他愿用自己身躯去代替她,他会这做。这点毋庸置疑,多年以来他直希望如此。随着时光流逝,对她思念有增无减,对她渴求成他心头道不会结疤伤口,血流不止。
刚才抱着她,他想告诉恰克、特雷和毕比。当平·克劳斯贝低声吟唱从厨房收音机里传出时,抱着她。能闻到她味道,梧桐树大街公寓味道,还有那年夏天起去湖泊,她唇吻在手指上。
曾经抱住她。可这个世界不能提供这个,只能让回忆起失去、永远无法得到和短暂拥有切。
们本来要厮守到老,多洛蕾丝。生孩子。在老树下携手散步。想看着那道道皱纹刻上你皮肤,清楚地记得每道何时出现。同生共死。
刚才抱着她,他想说。如果能确定,只要死就能再次抱住她,那会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枪对准自己脑袋。
“好吧。抱紧。用力抱。”
他把妻子揽入怀中,就这样直抱着。
凌晨五点钟,雨滴敲打着整个世界。泰迪从上铺爬下来,掏出大衣口袋里笔记本。他在之前打过扑克桌子前坐下,把笔记本翻到记下雷切尔·索兰多“四法则”那页。
特雷和毕比继续伴着雨声打着震天响呼噜。恰克则十分安静,动不动趴在床上,只手攥成拳头靠在耳旁,好像它们在窃窃私语。
泰迪低头看着那页纸。旦掌握诀窍,读懂它不费吹灰之力。这其实是小孩子才会用把戏。可是,这毕竟是密码,泰迪直到六点钟才破译完毕。
她发出声略带惊讶低吟,这让他感到丝兴奋。
“不会再紧张,”她说,“到家。”
“这里不是家。”他说。
“这里当然是家。家。他在这儿,她也在这儿。”
“利蒂斯。”
恰克凝视着他,等待。
泰迪说道:
他抬起头,发现恰克用拳头支着下巴正从下铺看着他。
“们要离开吗,头儿?”
泰迪摇摇头。
“没人能在这种鬼天气离开。”特雷边说边从床铺上爬下来。他拉起窗帘,露出片珍珠白风雨凄迷景色。“根本不可能。”
突然间,梦境难以保持,随着窗帘拉起,毕比声干咳,特雷大声打个长长哈欠,她气味也蒸发不见。
“利蒂斯。”她接着说道,“得走。”
“不。”他哭出来,“别走,留下来。”
“噢,老天。”她又倒向他怀中,“让走,让走吧。”
“求求你别走。”他泪水滑过她身体,和她腹部涌出鲜血交汇在起。“让再抱你会儿。就会儿。求你。”
她发出串咕噜咕噜声音,半是叹息,半是哀号,痛苦中透着绝望美丽,然后吻吻他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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