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声,冰冷水立刻涌进她脖子四周,防护衣里冒出无数气泡,把头盔顶歪到边。接着,她拿刀对准另边卡榫,用力压下去,头盔立刻脱落,水涌到她脸上,灌进防护衣里,那刹那,她立刻感到阵刺骨冰冷,感觉身体开始往下沉,很快就会沉到最底下。
※※※
刺骨冰冷惊醒茱丽叶。她眨眨沉重眼皮,看到手上刀在绿光昏暗水中闪闪发亮,看到头盔慢慢往下沉。然后,她意识到自己也在往下沉。她肺部已经没有
已经走过多少次,其中有两次因为电力中断,她也是摸黑走。她还记得,当初她就是在这样走廊上摸索前进,安慰其他工人,叫他们不要怕,叫他们不要动,她会处理。
而此刻,她也开始试着安慰自己,欺骗自己,叫自己不要怕,继续前进,不要慌。
来到十字旋转门时候,她开始感到晕眩。前面水中散发着幽幽绿光,充满诱惑。到这里,她再也不用盲目摸索,再也不用怕头盔会撞到前面看不见东西。
接着,她手臂忽然缠上电线,但她立刻甩开,拼命拉管子朝楼梯井前进。
然而,就在她快到楼梯井时候,喉咙忽然抽搐下。那是窒息反应。她不由自主地放开手上管子,她拼命想吸气,可是却吸不到气,感觉胸口仿佛快要爆炸。她有股强烈冲动想拿掉头盔,用力吸口水。她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水是可以吸,你应该试试看。就算把水吸进肺里,感觉应该也比防护衣里二氧化碳好。此刻,防护衣里二氧化碳已经变成毒气。这套防护衣原本是设计来隔绝毒气,没想到现在,毒气却是在防护衣里。
她喉咙又抽搐下,开始咳嗽,这时候,她挣扎着游向楼梯井。她看得到那条绳子。绳子尾端绑着根扳手。她拼命游向绳子,可是心里却很清楚,恐怕已经来不及。她抓住绳子,用力扯,感觉松松。原来,绳子另头松掉,整条绳子开始盘旋着往下沉。
她慢慢游向水面,速度很慢。防护衣气压已经不够,没办法很快浮到水面上。这时候,她喉咙又抽搐下,她隐约感觉得到,头盔不赶快拿掉不行。她越来越昏沉,随时会昏过去。
茱丽叶伸手去摸头盔接环上卡榫。这个动作似曾相识,只不过,这次她已经意识模糊。她还记得当初身上那股腐烂汤水恶臭,记得当时在片漆黑冷藏柜里爬行。接着,她想起来:那把刀。
她摸摸胸口,发现刀柄伸出在口袋外面,而其他工具也垂挂在口袋外面。当初在工具上绑细线,是怕它们会在水里漂走,而此刻,它们却变得碍手碍脚,变成累赘。它们只会增加重量。
她沿着楼梯井缓缓上升。由于缺氧痉挛,水温太冷,她浑身发抖。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在何处,忘自己在做什,只感觉得到头盔里片雾茫茫,而自己困在里面,已经快死。她把刀尖对准卡榫,用力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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