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从来不去看你爸爸?”
茱丽叶把头撇到另边,看着另面墙,伸手拨开额头上头发。“你为什不去看看工作日志?”她说。“有时间吗?”
詹丝本来想告诉她,爸爸是她家人,再怎样都应该找时间陪伴自己家人。但她还来不及开口,茱丽叶就转头看着她。“你以为不关心别人吗?是吗?告诉你,你错。关心地堡里每个人,还有底下人,不管男人女人。有谁关心地堡最下面这四层楼,整个机电区?他们才是家人。每天都跟他们在起,每天三餐起分面包吃,起工作,起生活,死也会埋在起。”她转头看着马奈斯,“说得对不对?你不是亲眼看过吗?”
马奈斯没吭声。詹丝有点纳闷,她是不是故意要强调“死亡”这件事?
“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从来不下来看看?他在上面根本没事干,他有是时间。”
扣在裤子口袋里。
“对不起,问题是,底下这边没半个人有办法接工作。”茱丽叶摇摇头,“觉得你们根本搞不清楚们这边——”
“倒觉得你根本搞不清楚们上面在做什。”詹丝说,“也根本不懂们为什需要你。”
茱丽叶歪歪头,大笑起来:“你听着,们底下机器你根本——”
“那些机器有那重要吗?”詹丝反问她,“那些机器是做什用?”
“们已经跟他见过面。你爸爸看起来好像很忙,而且和你很像,很果断,很坚定。”
茱丽叶撇开头。
“而且顽固。这点也很像。”詹丝把委任书丢在床上,走到门口,站在茱丽叶面前,和她隔着步距离。她闻得到那女孩头发上肥皂香,看得到她鼻孔里鼻毛在晃动。她呼吸好急促。
“也许当初只是做个小小决定,但随着日子天天过去,无数个日子层层堆叠,到后来,那个决定会变得无比沉重,不是吗?当初,你决定不去看你爸爸。也许开始那几天你没什感觉,因为你还年轻,而且肚子愤怒
“做什用?让这个要命鬼地方可以继续运作下去!”茱丽叶大喊,“你吸氧气哪来?是们底下这里循环处理出来!那你呼出来二氧化碳呢?们把二氧化碳灌进土壤里。你知道石油可以做成什东西吗?要不要列张清单给你看?你用每种塑胶、每种橡胶、每种溶剂、每种清洁剂,还有你用电,都是从石油来!太多,说都说不完!”
“你还没出生之前,这些东西就已经都在。”詹丝提醒她。
“哼,告诉你,不用等到死,这些东西就都不见。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她又把两手交叉在胸前,背靠回墙上,“觉得你根本搞不清楚,要是没有这些机器,们会悲惨到什地步。”
“倒认为是你没搞懂,要是没有这些人,这些机器又有什用?”
茱丽叶撇开头。詹丝注意到,这是她第次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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