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烬脚踏着雪,步步走到院子里,寒风凛冽,大雪呼呼地往他身上吹,他把剑插进雪里,对着院子里祠堂方向,直着身子跪下来。
孟凛话又在白烬耳边响起:“你若是还顾惜你满门忠烈名声,就不该还和有什牵扯。”
可事到如今,还会有人觉得他是满门忠烈吗?
有段故事沉寂在史书里太久,久到已经无人提起,或是无人敢再提起。
刺骨寒从白烬膝盖处蔓延,直寒到他心底。
寒风呼呼地刮在白烬脸上,灌进他衣袖里,他却动不动地站着,手边插进雪里剑,已经覆上冰霜。
白烬清楚地知道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他手脚冰凉,脑子比什时候都清醒。
刺骨寒让他想起上世那个雪夜。
白烬离开刑部大牢,正是刚见过孟凛。
孟凛话句句在他心底萦绕,那些话里半真半假——白烬分得出来。
起自己前世还这样不管不顾地亲过白烬,可他明知道自己深陷泥潭,又是怎忍心给白烬留个这样告别——抑或是期许呢?
这辈子白烬对他情谊来得那般突然,他甚至想过自己哪里值得上白烬喜欢,可这般喜欢开端,竟是源自自己临别之际给他莫名透露情不自禁吗?
孟凛不知道白烬在他死后还活多久,他只知道这辈子开始之时,白烬便事无巨细地为他考虑,他这是下多大决心才想着要把拉住他,这点决心又是从什时候开始?
孟凛愿意自以为是地觉得是从他离开开始,那在白烬往后日子里,他有多少次比孟凛还深刻地想起那天事情,想起孟凛嘴里那些真假掺杂杀人诛心话……
孟凛捂着胸口从床上爬起来,外面天还没亮,五更梆子刚敲过,孟凛怔怔地穿戴好衣服,推门出去。
白烬望着祠堂方向,他深吸口气,灌肚子冷风,才咬牙开口道:“不肖子孙,来京城数年,无所作为。”
“未能遇*小而除之,以振世道;未能匡扶社稷之危,救民于水火……”
“未能……平南壤之战乱,以全国土……”
“未能
所谓通敌叛国,他身份摆在这里,他自知这点无可辩驳,才能全然不顾地接受所有审判。
可他藏起来那点心思,却是不想无关人被牵扯进去,他说给白烬话句句逆耳,句句都是要把他推开,却又在最后……
白烬闭眼便是孟凛那个吻。
少年早已不是懵懂年纪,他知道那代表什,他心里深藏多年种子好像突然发芽,正要慢慢长出参天枝丫来。
白烬无可辩驳:他想救他。
***
岭中雪细细地下夜,虽没停,却也没积出多少雪来。
江府给巡抚住宅子已经收拾出来让人住进去。
院子里处处都被雪盖着,庭院中间,却独独站个人。
白烬定定地站在院子里,头上肩上都落层薄薄雪,衣服被雪水浸湿,差点结出层冰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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