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慎那日说,宁家外祖同朝中大臣有所来往,大臣……”孟凛琢磨着道:“常叔,你知道外祖同哪位大人有交情吗?”
“多半都跟着小姐。”吴常回忆着道:“江湖人向避讳和朝廷来往,尤其是前朝,私底下不知道,但明面上都是说宁舔刀上血,不做朝廷狗。以宁家在江湖声望,就算有来往,也会避着们这些当手下。”
“但是……”吴常仿佛有些为难,他声音放低些:“公子可知道……白延章这个人?”
“白延章?”正要吃橘子孟凛猛然把头抬起来,“怎,来往是……白将军吗?”
吴常没想到孟凛反应有些大,却以为他是知道白延章事迹,吴常有些惋惜道:“白延章死得是有些不明不白,但是他生前……其实比前朝那些乱权太监名声好太多,大概是……”
“你什打算。”吴常将手上刀搁在桌上,刀砸着桌子响,仿佛带着情绪似,他少有地在孟凛面前露江湖人匪气,斩钉截铁道:“这人信不得。”
吴常当年看着小姐宁素素嫁给孟明枢,看着小姐远下南方,还看着小姐死在火里,他带着孟凛离开南朝,自此“无常刀”绝迹于江湖。
吴常像块难以挪动磐石,可提到小姐和南朝,才像是触到他逆鳞。
孟凛把剩下那半橘子剥,他又样掰开放半在吴常面前,还正正放在刀面上,“常叔。”
孟凛眼底有些寒凉,对着吴常却是轻言细语:“同孟明枢没有任何值得说道情谊,母亲不让再回南朝,只要来日没有非回不可理由,不可能再跳回那个火坑,可把今日那个封阜话掰开来听……”
吴常从回忆里扒着往事,“年份记不太清,公子那时候应该才六七岁?小姐年年让送礼回趟宁家,那年路上
孟凛抬眸道:“你不觉得其中,其实并非都是谎话吗?”
“宁家同王府几乎同时出命案,宁家身处北朝,而王府远在南都长乐,这两伙人并非就是同路人马,赵永佺杀外祖家,花三年才报血仇,可南朝……”孟凛往帕子上擦擦剥橘子手,“你可都再没回去过。”
吴常按着刀柄稍微冷静下来,他想着道:“北朝皇室……难道真是太子齐恂?”
齐恂同孟凛仇怨,哪怕没有这层,孟凛也是要找他麻烦。但孟凛恍惚摇摇头,“齐恂身为太子,说实话他断断是没有理由同宁家结仇,怀疑他是背后之人,可怎也想不通,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孟凛从前在齐恂身边呆几年,这人道貌岸然做得比自己还得心应手,说他是个坏人吧,齐恂手底下为他卖命人抓大把,忠心护主也是因为有个良主,太子殿下提拔忠良有才之士未有偏颇,名声好得很;可若要说他是个好人,掀开面上遮掩那层布,即使齐恂将自己摘得很是透彻,但重权之下,极少有人手上能做到干干净净,齐恂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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