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南北两个朝廷相对而立,岭中正是其中天然地理界限,但战后二十年里,这块复杂之地慢慢成块南北不管地界,其间土匪山寨数不胜数,民不敢住,官不敢管。
直到后来出个姓江,在岭中打拼出名声,竖起帜“江天色”,盖过岭中大半片天,几乎成这块地界里“土皇帝”。
“不可能……”童慎不可置信地摇头,“见过江天色里住那个小子,江家家主另有其人,你骗,你肯定是在骗!”
可童慎愕然地想,孟凛身后要是没有岭中江家,他个小县里出来读书人,是怎能报复赵家,怎能把童子启带出桐柏山,又是怎知道太子事?
童慎手颤抖下,但他立即握紧拳头,他从陈羽手中挣扎着,肩骨处几乎要咔咔作响。
声与哀嚎声全都并葬在火里,夜之际,赵家人几乎与当年宁家如出辙——无幸免。”
孟凛俯身蹲下,他缓声道:“做。”
童慎瞳孔震,当孟凛直截当将这些说出来,那些无人再提往事被具象成鲜血淋漓真相,他额头不禁冒起冷汗——面前这人原是个疯子。
孟凛“啧”声,他继续说着:“但这江湖里明哲保身人太多,如今世道之下个晚上死家人,人人只会关起门来讳莫如深地谈论,却不会去追究背后恩怨如何,曾经宁家如此,赵家亦然,只当是武林秘事奇谈又多桩。”
“古人说冤冤相报何时,但从查出杀外祖家之人乃是赵永佺那天起,就始终不明白,这恩怨是从何处来。”孟凛低头盯着他,“你知道吗?童慎。”
孟凛继续说起刚才未完话,“童慎,你知道赵永佺如今怎样吗?”
他仿佛喜欢看人挣扎,他对着挣脱不开童慎轻语:“他疯,他被穿透琵琶骨在地牢里关五年,赵永佺早就疯,但你知道他说什吗?”
童慎四肢颤颤,又停止动静,他吸口冷气,只听孟凛在他耳边说:“赵家上下十五口,连带仆役婢女七十六人,为太子殿下尽忠。”
童慎仿佛听到什恐怖话,他惶恐地抬头看孟凛,“你是……你是来报复殿下……”
孟凛就这凝视着看童慎许久,他手中将那地上短刀拿起,又竖着松开,拿起又松开…
童慎闪躲着孟凛眼睛,他语气有丝慌:“又不是赵永佺,怎会知道!他怕是都死成堆骨头,你还要再……”
“说赵永佺死吗?”孟凛松开手里短刀,那刀哐声倒在地上,金石之声砸断童慎后话,“他如今还被锁在家中地牢里……”
“哦——”孟凛像是突然想到什,“想来你还不知道家在何处,”
“淮北?”孟凛看着童慎那似乎要凹起嘴型摇摇头,“不对,家在岭中,江天色,那才算是祖产。”
童慎似是忽然被雷击道,岭中,江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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