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晦停顿会儿,等白烬看清,继续写:“家父心肠软,遇到余家老妇便递折子,但这世间如余氏这般人家数不胜数,京城尚有冤狱,何况千里之外,此来淮北,不止为余氏,更为‘淮北’。”
白烬仔细读读其中话,不禁敛眉:“‘淮北’何解。”
应如晦将刚写过纸放进火炉,看着那纸燃出缕黑烟,才又续着写下页:“百姓之淮北,朝廷之淮北,大宋之淮北。”
“若要解淮北这个结,还是要看看这个周琮是何许人也。”应如晦垂眼写着:“周琮曾是元朔年间进士,查阅过他从前政绩,不过平平,乃是到本朝,当今圣上即位时选任新人,才给他委任新职,如今算来,已经十数年未曾回过京城。至于他在朝中倚靠……小将军以为……”
应如晦停下来看着白烬,像是等着他说什。
安静牢房里不断响起回音,却什回应也没有,独独留下片昏暗死寂。
……
白烬从牢房里出来,他闭眼呼口气,毕竟那牢狱里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此刻正是正午,太阳却密不透风地隐在云层里,几片乌云像是缓缓靠过来,空气里片沉闷。
这天气与白烬快到淮北那日甚为相似,仿佛是有风雨欲来,却平静得惹人发闷。雁山町
白烬早知如今京城已是党派分明,当今陛下从先帝手中接下这堪堪欲坠国家,他却并非是个手段得新皇,如今朝廷唯有靠着明争暗斗皇子党派才维持着个平衡局面,前世白烬并不想参与其中,直到他看到最后结果,才如今走向六皇子齐曜身边。
应如晦与齐曜母家攀得上亲,他自然是六皇子派人,而他这般问他,乃是想问,他觉得周琮是谁人?
淮北靠着岭中,如今岭中是块南北两朝都不管地界,若是有天想要越过岭中而去,淮北必然首当其冲。
应如晦此行意在“淮北”,实际是意在“六殿下”淮北。
白烬心知肚明,他斟酌会儿言语,“当年周琮连任淮北巡抚之时,给他出面更改官职,乃是长公主夫家温国公,只因当初温国公夫人曾与周琮母亲去寺庙上香时结过段缘分,周琮母亲病重之时便替他求份恩旨
那日马车摇晃着驶向淮北,应如晦与白烬共乘辆。
应如晦来淮北消息并未向外界透露,同行之人只有林归知道,为掩人耳目,白烬与应如晦说话时都用笔写在纸上,冬日里车上放个小小火炉,两人边写,读便边将纸焚。
应如晦几日来不能见旁人,心里不免有些烦闷,他平铺着纸,执笔写道:“小将军约莫此次能有几分胜算?”
白烬皱着眉头想会儿,没回答他,反而问道:“应大人此次来淮北,因何而来?”
应如晦看清字,笑笑,写道:“等文人,自不比武将,做不上阵杀敌之事,然立于天地,总存几分为生民立命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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