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江淮心站起来,准备离开公司,为方沅真安心,重複:“来。”
白色露台窗纱绞缠著方沅真手指,挤压到泛红,方沅真坐得像个乖孩子,盯著江淮心,说出话瞬间,周遭热都朦朦胧胧向他压过来,“过几天,奶奶要去市里住个星期左右,你要不要……”他揉揉自己眼睛,“过来啊……”
江淮心答得极快,快得方沅真觉得他都没思考,“过来干嘛?”
方沅真答得理所应当,“陪玩啊。”
江淮心不接话,手指撑著脑袋,仿佛在思考。方沅真怕他忙没空不来,又觉得自己刚才太急,嘴唇要动不动,实在有点担心,补句,“你忙,就不要过来。”
“就只是陪玩啊?”
吃过晚饭,方沅真抱碗冰镇绿豆汤上楼。晚风裡还有残存炽意,露台灯打开,不会儿,吸引十几隻飞虫。方沅真咕噜喝掉半碗绿豆汤,跑到露台栏边上往下看,万奶奶爱养花,飞虫群群打花丛裡来,带来阵幽幽花香。
他百无聊赖,喝光绿豆汤才想不如跟江淮心通视频,跑出去检查门关好没,溜烟小跑回露台,闯进露台飘动窗纱裡。
“喂。”明知接是江淮心,方沅真还故意装不知道,眨眨眼睛,“是谁呀?”
江淮心失笑,顺著他话茬讲,“是谁呢?”仰躺在办公室椅子上。
天黑得晚,要七点半才会彻底黑掉,方沅真抬头看眼天际夕阳,眼睫半垂,不接话倒盯著手机裡江淮心看。
方沅真摇摇头,给江淮心看著,压过来朦胧热意下变真变浓,后知后觉明白江淮心意思,眼神热软盯著人,“还要陪睡觉。”
江淮心挑挑眉,“过夜?”
江淮心这人明知故问!方沅真揪过窗纱挡住自己半张脸,“睡觉,睡觉嘛。”眼睛乱撇。
方沅真贴牆坐,已经被纱样黑淹没半夕阳,洒金橘红色,又有半跑进他乱撇眼睛裡,“来不来呀?”
江淮心点头,淡笑声传过来,被方沅真听进耳朵裡,耳朵也烫,以为他没有回应,正视他,“坏蛋老大,你讲,你来不来嘛。”
“做什麽?”江淮心笑著挥挥手,“不认得?”
方沅真登时做出副凶巴巴假样,“你好看,多看两眼不行吗?!”江淮心听清,抿唇就笑,“那麽大声,奶奶会听见。”
方沅真赶忙轻轻挪到露台角,偷偷往下看。万奶奶正在厨房收拾,客厅电视开著,模糊声音像傍晚热气样蒸上来,把方沅真唬得够呛,咽咽口水,“不会。”说完,又盯江淮心领带看,问道:“你下班吗?”
江淮心看他认真痴痴样,笑著:“准备。是不是有话要说?”
轻易被他看穿,方沅真借笑掩饰自己赧,磨磨蹭蹭坐下,点头,“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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