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声渐渐淡去,唯有乐曲在他耳中回响。
他出身世家,略通音律,此时只恨自己没有刻苦钻研过音道。
不然他定能听出更多。
“听不出来,总有能听出来人!”他忽然睁开眼,四处奔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人们不知道他在找什,以为他大受刺激,陷入疯癫。李次犬和祝胜喊着卫王,试图拦下他。
却听孟河泽道:“他定还会回来。”
“你怎知道?”纪辰怔然,不可置信地问,“你看见什?”
孟河泽骄傲地抬起头,在纪辰和其他宋院弟子面前,从未感到如此优越。
他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摘什东西,炫耀地向众人展示:“你家擎天树,能开出土豆花?”
淡紫色花苞在他指尖绽放,犹带滴晶莹露水,与宋院花园中模样。
他当时按宋潜机安排,将装满千渠沃土盒子交给对方。那时候他就觉得子夜文殊过于冰冷,情绪内敛得不像真人。拿到盒子后,即使懊悔、愤怒、痛苦也只说两字。
跟这种人打交道,想来十分辛苦。
子夜文殊与孟河泽擦肩而过。
孟河泽余光扫,注意到他手里东西,忽然抹干眼泪站起身:“这个季节,该准备收麦子。”
纪辰:“你说什?”
不知道该做什事,该说什话,甚至不知道还留在这里有什用,只知道人间没有宋潜机。
“此界救回来。”
“们挺过这关。”
“可是宋王回不来。”
擎天树抖动叶片,沙沙声越来越大,好似首轻缓悠扬乐曲。
直到
“这是‘土三’花,登闻雅会前夜,师兄便送这朵花鼓励。那是很久之前,那时候们还在华微宗外门打工……”
宋院弟子围着他,眼睛发亮地听他讲故事。
其实那夜宋潜机送出土豆花有两朵。按理说花开两朵,各表枝。但孟河泽始终没有提起另朵。
千渠弟子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只有卫真钰站在人群外,闭眼仔细聆听树声。
金色树叶沙沙摇曳,起伏如海,像暗合某种规律乐曲。
“说要回千渠收麦子!”
纪辰把拉住他衣袖:“不信,你定要去西海当魔头,宋兄会不高兴。”
纪辰心想,你要是敢去,就画个困阵,咱俩起困死在擎天树下等宋兄。
年、十年、百年、千年万年……只是擎天树寿与天齐,他们却活不那久。
如果白日飞升就要去个没有宋潜机世界,那不如在擎天树下化作枯骨。
众修士听着这首歌,像被无形大手轻拍后背,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陈红烛最先站起身:“宋王以身合道,是为生灵存续、人间太平,不是为让们在这里哭。华微宗弟子何在?”
华微弟子齐声应是,在陈红烛带领下返程。
子夜文殊从地上摘下什东西,然后站起身,带着依依不舍青崖书生们离开。
纪辰看着子夜文殊,喃喃道:“他没什要对宋兄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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