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声音消失。
剧痛袭来,他无法言语。
低头,看见柄穿腹而过利剑。
卫湛阳嘴角凝固着上扬弧度,眼神透出不可思议震惊。
两种表情混合在同张脸上,甚是滑稽。
就像春天过去,冬天到,这茫茫白雪地,再开不出红花。”
“花愿不愿意开,总要试试。”
那人笑着说。
卫湛阳也看到百花。
他只想,华微宗云海大阵竟有违逆天时,枯木回春效用,以前可从未听说过。
陈红烛怔然,抬手拈起无端落花。
窗边枝桃花开。
那株桃树以肉眼可见速度抽出新芽,绽放花苞。
几乎同时,桃花梨花杏花樱花梅花,满庭花都开。
视线尽头,棵棵花树,片片花瓣,次第盛放。
明显后者更明智。
琵琶声转入激昂,万马齐喑。
卫湛阳心里略感不耐,面上做出忧心忡忡表情:
“红烛,今日之后,你就见不到他。你甘心吗?”
“甘心吗?”陈红烛喃喃自语,似是迷茫。
卫湛阳毫无防备,过于震惊。
时张着嘴,只能发出模糊浑浊声响,像被人死死掐住脖子。
“你知道爱用
不同命,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你这样想啊。”陈红烛轻声道。
盛装少女转身走近窗户,向外望去。
窗台边有层薄薄积雪。殿外云海奔腾,头顶五彩蕴光流动,耳畔琵琶嘈嘈,隐约有宾客欢呼。
视线尽头,群山披银,万峰素裹。
陈红烛疯吗?
陈红烛平静抽剑,鲜血喷涌,溅落在她妆容美丽脸上。
这是虚云年轻时佩剑,为女儿订婚而重铸,名为“百花杀”。
是她嫁妆之。花开后百花杀。
今日是她订婚大典。
可惜虚云费这番功夫,终究是白费。
陈红烛蓦然转身,身珠玉金缕脆响。
她直视卫湛阳眼睛:
“不甘心。何道友说,每个人都只能走她自己路。”
卫湛阳大喜:“这就对。快随同——”
花海卷席千山。
海潮般扑面而来、汹涌奔腾满山春色,盖过翻腾云海,挣脱大阵束缚,直直冲入她眼帘。
陈红烛像被巨浪冲击,卷进花海中随波逐流,句话也说不出。
千树万树,芽苞竞开。
“人生好时候总有定数,少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已经占尽好处。
云海大阵上空,五瓣花虚影旋转,像只遮天大手,华微宗草木尽在笼罩。
不甘又如何?!
激烈情绪像烈火焚烧,却只能留下灰烬。
她话声落下,忽然阵风起。
朔风寒冷,吹过她鬓边却不是雪粒,竟是纷飞花瓣。
江河寂寂。
在片盛世太平、奢靡喜乐景色里,身边人说着冷漠无情话,好像并非不可原谅。
因为她面前只有两条路。
条是背负污名、与宋潜机离开,舍弃宗门、远赴千渠。
另条是留下来,完成订婚大典,让卫湛阳谋算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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