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孟河泽正坐在桌前等饭。两人用筷子沾雪水桌上比划,讨论剑阵演练。
卫
蔺飞鸢怒道:“你是去赴宴,不是去打架杀人,要方便干什?华微宗阵法厉害,在宗内动手你讨不到便宜。到时发现不对劲,立刻跑路逃命,有多快跑多快,明白吗?”
宋潜机摇头:“这次是他们请,要跑也不该跑。”
虽然他跑得很快,但他这辈子懒得再跑。
“平时多好说话,怎这时候犯倔?”蔺飞鸢皱眉,“你把灵气封印解开,让施术改换形貌,隐藏修为,假扮护卫弟子跟你同去。”
“伤好?”宋潜机问。
纪辰有次逗它,它爱答不理,逗急还会亮爪子挠人,呲牙咬人。气得纪辰骂它猫似其主,不识好歹。
“有时候真怀疑,你就是上辈子喂猫,报恩来。”蔺飞鸢低声说。
“衣服很美。”宋潜机微笑,“你想得更美。”
蔺飞鸢吃瘪,边整理毛领,边警告道:“穿这身行走修真界,别说是做。”
暗烟红大氅垂落,领口镶圈黑狐毛边。衣摆用金线绣出条条云水纹,针脚细密,像河里流淌水,天上飘散云。
当纪编修之名响彻千渠时,年关也近。
今年千渠百姓不必担心冻饿,也不必冒寒风挖草根。家里有余粮,还有置办年货,家人可以围着火炉炭盆,过个富足新年。
给田里除过草、造过肥,剩下居家时间,正是人们腌制咸菜、酿造米酒、说亲嫁娶、缝补被褥、剪裁新衣时候。
宋院仅有最后项活动,且由蔺飞鸢独自完成。
“除夕之前最忙,你可知为何?”
“……”蔺飞鸢想说好,怕对方赶人,自己没理由再多留。想说没好,又怕宋潜机说没好就留下养伤,别凑热闹。
“”半天,无言以对。
“想去便去,随你。”宋潜机不同他计较,推门而出。
屋外薄雪飘飞,像风中零落梅花。
他竹枝条花架、菜地篱笆,都镶着圈毛茸茸白边。
“不说。”宋潜机点头,象征性地照顾下对方面子和名声。
蔺飞鸢从不夸人,只轻哼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金鞍。你看看你,田里农夫变天上仙尊。”
宋潜机原地转圈,配饰金玉相击,声音清脆:“有些繁琐厚重,活动不甚方便。”
他更喜欢柔软轻盈,随时能干活衣服。
袖子卷起能插秧,靴子结实能下地。
蔺飞鸢示意宋潜机试新衣。
宋潜机腰背挺直,张开双臂:“这时生意最好。过年关,元宵之前不开张。”
“对。”蔺飞鸢惊讶地看他眼,“还会劝客人们,年到头,欠下债,就去还,该恩怨,就去,该杀人,就去杀。不要拖到明年,明年涨价。”
但今年他在宋院唱曲、裁衣、喂猫。
那只骨瘦如柴小冻猫子,已经被他喂得长大圈,皮毛浓密,油光水滑。每天安逸地卧在檐下窗台上,像只黄白相间大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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