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怡红翠绿宋院,如今家徒四壁,月光照,素净地像个冰洞。
只有新翻土地,证明这里也曾住人。
新执事暗骂,好个雁过拔毛、鸡犬不留宋潜机,居然真根鸟毛也没给宗门留下!
不对,他还留下条新罪名:通宋。
执事长面上赔笑:“那厮
春去夏来,宋院门前鲜花小径凋谢,只余丛丛繁茂绿叶。
宋潜机离开时趁着夜色,走得极匆促。
因而修真界虽有很多棋手、书画家仰慕他声名,却无缘再见面,多送程。
陈红烛没有去告别。他们立场迥异,如同站在座高山两边,下次再遇到,只怕是敌非友。
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宋潜机笑笑:“说,草木从土里长出,人也从土里水里来,修士却争着往天上飞……多奇怪。”
***
华微宗。
云海依旧,月照千峰。
陈红烛明日将闭关,由父亲虚云和众华微强者护法,冲击结丹。
宋潜机笑道:“今晚继续教你下棋,学吗?”
“今晚?”纪辰怔,以为是宋潜机白日事情太忙,“当然学!你上次教过之后,觉得很有意思,直想向你请教。”
宋潜机仰头望天。
天幕低垂,云中似有雁群飞过。
“晚上正好有个练手。”他喃喃自语。
。
如果说华微宗土壤是青春饱满、活力四射少女,千渠就像苟延残喘、风烛残年老人。
宋潜机顿时生怜。
纪辰想上前帮忙,孟河泽用种“过来人”眼神看他。
很快纪辰发现自己搭不上手,还会打乱宋潜机干活节奏。
她听说何青青赶去,但也只说上两句话。
这让她心里有些莫名失落,仿佛宋潜机对华微宗这段日子毫无留恋,即使他每天都过得很自在。
这里遇到切人和事,不管打过工、练过剑、买过琴,还是遇见过谁,对他都不重要。
“大小姐先请。”
吱呀声,朱门大开,陈红烛怔然。
她不想再做最受宠爱女儿或晚辈,也不想再陷入乾坤殿上境况。
闭关干系重大,但今夜她没有在无忧愁殿打坐静气,也没有去摘星台看星星放松。
她只身来到外门。
赵虞平被免职后,虚云提拔心腹担任执事长。新执事长见她来,忙不迭跟在身后。
新批外门弟子还未入住,寝舍空荡荡,夜里静得只有风声虫鸣。
只有散修泥腿子,才会将全副身家带在身上。
久居洞府修士,平时必轻装简行。
“宋兄说什?”纪辰随之抬头仰望,“天上有东西?”
却只见残阳西坠,层云渐染。
天城建筑普遍低矮,令长空更显高远、孤寂。
只有孟河泽能勉强融入这种节奏,令他好生羡慕。
他不由跟在宋潜机身后,默默观察。
他只觉宋兄做这些事情时候,虽然认真,却毫无疲累或紧张。
仍像书画试交卷,与他漫步山道,闲聊赏景。
纪辰终于忍不住开口:“宋兄,能干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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