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机闭目养神,自观紫府中净瓶和不死泉。
孟河泽会儿端详佛珠,会儿端详宋潜机,心里不觉得“有难同当”,只觉得“必有后福”。
即使在寒冷雨夜里,满身狼狈,少年人也能做白日梦:
“这次坠崖,倒因祸得福。定能在登闻大
赵虞平手下走狗!
少年眼中愤怒、狠戾之色闪而过,随即信赖望着宋潜机,努力做口型:
“怎办?”
“别怕。”宋潜机没注意他神色变化,安慰少年,“再教你套敛息之法,可隐藏气息,融于天地,和光同尘。学成之后,与人对战也能用上。”
孟河泽心想。宋师兄什都会。真神人也。
“嘶——”宋潜机倒吸口凉气。
冷静点,对你没期望!
宋潜机摁住他手掌,“来搭把手,先把这胳膊接上。扶这里,扶稳。”
孟河泽愧疚难当:“只顾着与你说话,忘你还有伤。你要自己接骨?能行吗?们去外门医馆吧,那里医修跟很熟。别本事没有,只是人品正直,人缘上佳……”
宋潜机腹诽,哪有人这样夸自己。
,颁律令,开审堂。”
“这是执法堂,执行赏罚,也管门派安防。”
“三堂共理华微宗大小事务,有问题都可以直接向宗主禀报,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好事大家都想抢,黑锅大家都不想背。表面团和气,其实谁也不服谁。”
宋潜机回忆自己少年时处境,淡淡道:
“赵虞平生性多思多疑,这次他谋算落空,定不肯甘休,非要找出问题出在哪里,搞清楚为何出尔反尔,脱离他控制。”
他有这多本事,若真有意害,死万次都不够。今夜他还与同遇险,起因都只是为救。
何德何能,又何以为报。
春寒料峭,洞口雨帘潺潺。随时间推移,水珠变得断断续续。
黎明前,搜山众人遍寻不获,已渐渐远去。
土腥味混着篝火燃烧烟气漂浮在山洞中,两人皆外袍残破,灰头土脸,颇恰有几分“患难兄弟”意思。
手上使劲,骨头发出咔嚓脆响。
“帮找点树枝,先搭个支架固定下。”
孟河泽被他熟练手法震得目瞪口呆:“你……”
“嘘。”宋潜机表情微变,低声道:“有人来搜山。”
孟河泽凝神细听。除去自然声响,他捕捉到极微弱脚步呼吸、石块掉落声。
孟河泽听得想鼓掌:“有理!”
宋潜机扔下树枝:“所以你不如将计就计,假装手里有他‘以权谋私,残害外门弟子’证据,而且你背后有人支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你只要练好教功法,撑到登闻大会,就能离开外门,不再受他管制。”
这办法怂归怂,苟归苟,胜在省事稳妥,宋潜机想,孟河泽自己应付来。
孟河泽却没注意到他说是‘你’,而不是‘们’,以为宋潜机夸奖、信任自己,把拍向对方右肩:
“就按师兄说办。定不辜负师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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