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见过许多人,经过许多事,就会知道自己究竟会喜欢上什样人。
师尊大概觉得,他自小孤零零地长大,被带到蓬莱之后,也没有见
这声喝问直击中谢苏心头,他尚未作答,明无应翩身而来,已经到他身前。
谢苏也终于发觉,为什这里给他种很熟悉感觉。
因为龙神庙中,到处都是明无应气息。
两人之间不过拳距离,近得似乎能够呼吸相闻。
明无应垂眸看他,好像直能从他眼睛望进他心里去。
群玉山中虽然让人觉得有种奇怪感觉,但是这龙神庙中似乎并没有任何妖异气息。
反而谢苏在这里停留越久,越觉得有什地方很是熟悉。
明无应笑道:“已经离开这儿。群玉山余脉扩展开去,弱水泛滥,借助地脉早就能探知,那条龙自然不会再留在这里。”
谢苏微微蹙眉,又道:“可是……弱水泛滥,宁州城中还有许多百姓。”
闻言,明无应回头看他眼,目光锐利。
这句话里似乎有极深含义,谢苏还想再问,可是明无应已经转身走向大殿正中那尊龙神塑像。
他目光掠过两边二十八星宿,似乎有微微嘲弄之意。
“口耳相传,落在纸上,传说就成历史。人想要怎写,神也只能成为个被信笔涂抹角色,做不得真。”
明无应走到大殿正中,抬起头来,打量着那尊丑陋龙神塑像。
“抹去个神,或者是把他变成另外个神,实在是太容易。”
“你为什要跟来群玉山?”
“谢苏,你喜欢吗?”
这句问话猝不及防灌入谢苏耳朵,几乎令他僵立当场。
三年前他负气离开蓬莱,最后在镜湖小筑决然回头时,就知道自己瞒不住。
明无应向来对他心思如指掌,所以他提起要下山游历,明无应便说那也很好。
“所以,救他们次,还得救他们第二次?”
谢苏来不及说话,明无应已经大笑起来。
“你瞧,这条龙化作青山,截断弱水,救宁州城十万百姓,可是他们到如今,连群玉山哪边是龙头,哪边是龙尾都不知道,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空旷殿内,明无应凌厉问话声回响。
“救十万人,杀百人,孰轻孰重?救十万人,杀十万人,那又如何?”
空旷挑高大殿之下,附着在陈旧红绸上细细尘埃,似乎被明无应这句话所惊动,顷刻间簌簌落下,将无数面铜镜蒙得光华不再。
“救世之时,就被尊为龙神。噬人时候,就是妖龙。世间人……本来就是这样。”
谢苏在人间游历三年,虽然时常潜入各种人迹罕至之地,去寻找天门阵残余碎片,但是既然在人间,免不要跟许多人打交道,惊心动魄事情也经历过不少,已经不再是初上蓬莱时那个无知懵懂少年。
明无应话中意思,他早已明白。
谢苏上前步,问道:“师尊,那条龙现在究竟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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