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谢苏对他这师尊解,明无应多半会装作不察,暗地里给他下个禁制,乐于看他作茧自缚,自己跳到陷阱里去。
可他灵识散开,却并未察觉到门窗之上有什禁制。
谢苏不知道明无应半夜离开是有什事情要做,却惊讶
还在意这点子细枝末节不尊敬不妥帖,未免太过好笑。
他翻身侧卧,面朝床里纱幔,呼吸渐渐匀净。
房间中只余炭火哔剥之声,点似有若无烟气顺着开线窗子散在夜空之中。
谢苏刚想放出灵识,探探那边明无应是不是睡着,就听到衣料滑动轻微声响,明无应自榻上坐起,低声道:“你睡着?”
谢苏闭着双目,呼吸轻浅,做出睡熟样子。
那酒叫做秋露白,入口有花蜜般清甜,他喝完之后被山风吹,立即晕红满面,对着棵合欢树恭敬道:“师尊。”
明无应赶来时,便是屈指在他额上弹,将他丢在榻上,睡天夜,秋露白劲力才退去。
谢苏思及前尘往事,心头酸。
余光中明无应身影动,却是离开床边。
他将那张坐榻上矮几推到边,枕着手臂和衣而卧,闭上眼睛,道:“今夜你在床上睡吧。”
白霜蓦地消融,却在眼眉之间留下些许水色,眉似更乌,睫似更浓,张脸如水中洗过冷玉。
明无应问道:“好些?”
他指尖伤口瞬愈合,又在谢苏唇上摩挲片刻,不带狎呢意味,只是擦去他唇上血。
谢苏似被他这个动作烫到般,立刻扶着床榻坐起来,欲盖弥彰地用手指蹭蹭嘴唇。
明无应若有所思道:“用血,好像比给你渡灵力有用多。”
片刻之后,只听得吱呀声,是明无应走出房间,自外合上门。
他脚步声自廊上渐渐远去,谢苏在黑暗之中无声地睁开双眼。
大约炷香时间,廊上再没有响起任何人脚步声。
谢苏翻身坐起,放出灵识。
明无应大约早已看穿他是谁,或许也知道他心想要逃跑。
谢苏自小被明无应带到蓬莱山,明无应是个散漫恣意性子,不像旁人古板威严,日日指点徒弟要尊师重道。
明无应好像只是随着自己心意把他养大。
可在谢苏心里,他这师尊分量极重,甚于天地造化之功,也甚于日月光华之德。
他睡在床上,师尊睡在张窄窄坐榻上,谢苏觉得有些不妥。
他想自己换到榻上,又带着些许自嘲想,自己身为徒弟,却对明无应起不该有心思,已经是有悖伦常,大逆不道。
若是谢苏学到明无应成散漫不羁,此刻也不会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之后,他以近乎耳语般声音道:“还是渡灵力好些……”
句话还未说完,明无应便屈指在他额上弹。
“得便宜还卖乖,说就是你。”
这个动作亲昵意味甚重,谢苏愣下,想起少年时在蓬莱山上被哄着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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