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沈君兆表面上与他针锋相对,时不时对他冷言冷语,甚至还做出副把他们当年情意弃之如敝履模样。
可实际他这三年呕心沥血,日夜谋划,想得全是如何让雍理今后安枕无忧。
得此挚爱,夫复何求!
雍理
削兵权虽说是个徐徐图之缓慢事,可若是能趁其不备,刀斩下,还真劳永逸。
雍理极快地把这些在脑中过过,只差拍手叫好!
沈君兆此计实在精妙。
先试探梁铭,确定其心思:若是他野心磅礴,非要侵略大雍,那雍理绝不会留他,这般短视之辈,留也是毫无益处;如果梁铭能稳住野心,放弃征战,只盼六州富庶,那此子才当真值得培养。
届时他们和梁铭做场戏,大雍假意出征六州,杜景修和付安义必会沉不住气,若他们动手,想图渔翁之利,他们便可反手搏,请君入瓮!
他有他所没有,他能做他所不能。
雍理心怀大爱,而他只能守住心中这人。
只此人,已是心之所向。
雍理停话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君兆:“怎样,是不是大可不必出兵征讨?”
梁铭那边是看起来咋呼,其实就是小孩子脾气,真动手他没那胆量;至于杜景修和总兵付安义勾结,这事也是雍理心病,但总兵拥兵自重也是急不得,削兵权是个长久事,得徐徐图之。
梁铭有心统六州,朕也是属意,这小子虽说野心不小,可心向学,咱们如果能在文化上融合六州,比行军动武来得轻省……”
这些是雍理早在三年前就盘算好长远之计。
梁铭是他故意放,也是他有心培养,更是他付诸于期待。
旁人可能会觉得六州异族,其心必异,可雍理不这认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若没有容纳百族胸怀,如何做这天下之主?
只要顺利斩杀付安义,足够杀儆百,到时他们不仅清理前朝余孽,更让虎视眈眈地各地总兵沉寂。
大雍以武立国,本该兵权皇权集中,却因先帝早亡,沈争鸣为护住小皇帝只能暂时分裂兵权。
此时隐患已现,各地总兵拥兵自重,虎视眈眈。
如果能从付安义入手,逐步收回散出去兵权,雍理这皇位才算是稳稳当当。
说到这里,雍理哪会不懂?
沈君兆却道:“征讨六州是假,震慑三郡是真。”
雍理愣。
沈君兆也把自己想法说给雍理听:“梁铭那边臣会去试探,他若有反心,那留不得;他若不反,们到可以借他之名,除内患。”
他说得简单,雍理却听得明白。
征讨六州是假,以此借口征兵镇压三郡是真!
雍理许久没和沈君兆这般谈论国事,开口便有些停不住。
起初还想着是劝沈君兆,后来完全是在畅谈未来,勾勒出幅四海升平绚烂光景。
沈君兆也不多言,只细细听着,偶尔颔首,偶尔微笑,同少年时那般目中是藏不住浓烈爱意。
雍理爱天下爱苍生。
沈君兆爱他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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