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握住贫僧。”
雍理到底是受不住这冷寒之气,握住他温热手。
子难扶他躺下,掌心源源不断地给他灌注着内力。
确有效,太有效。
雍理浑身冷寒被这温厚内力中和,冻到骨头缝里寒气也缩回去,虽然无法拔除,却不再层层往外溢,给他丝喘息机会。
子难解释:“贫僧给您传些内力。”
雍理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是阿兆在……”
沈君兆内家功夫更加得,他可以给他缓解这寒冷,但是……
子难心中罕见地涌起些怒气:“陛下何必这般自欺欺人!”
只此句话,雍理面色沉下来。
尤其他想到首京沈君兆在等他,他更加不能因为自己而拖慢进度,只想着快些、再快些回来。
如今倒是回来,也见着沈君兆,甚至他顺利扶持自己势力……
可这个冬天却比去年还难熬。
冷得他心都像被冰锥下下刺着。
子难知他难受:“明日早朝……”
安枕无忧地在起。
谁知这忍,就是整整两个月。
大雍地处北方,入腊月后场雪厚过场,雍理以前是怕热不怕冷体质,如今因那杯毒酒,彻底伤根基。
随着入冬,他每晚都彻夜难眠。
屋里烧着银雪炭,温度已经提到内侍额头冒汗程度,可雍理却仍旧觉得冷。
磅礴睡意袭来,雍理几乎是沾枕既睡。
子难起初只是握住他手,可这阴凉毒性时不时有漫出倾向,他不得不挨得雍理更近些,最后索性侧靠在床榻。
雍理累极,累到意识模糊,他梦里直走在冰天雪地,到处都是雪,到处都是冰,到处都是冷。
他好不容易看到处火源,只想靠近它,再靠近它,哪怕被烫伤,也想走近它。
火中忽然浮现出个人,雍理看着他冷漠视线
子难自知失言,垂下眼眸。
雍理到底是压住情绪,耐心道:“你不解阿兆,子难,他对很重要,对他也是极重要,你信,他是不会背叛。”
他自称用,因为此时他不是以帝王身份在说这件事,他只是雍理,而雍理与沈君兆是彼此最最重要存在。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子难看得清楚,可惜没法叫醒装睡人。
雍理摇头:“无妨。”
子难蹙眉:“你这夜夜难眠,白日又有番操劳,身体如何受得住?”
雍理也确是有些受不住,他问子难:“有什办法能让朕踏实睡觉吗?”
子难轻叹口气:“陛下握住手。”
雍理顿下。
他裹着裘衣,烤着明火,喝着温酒,手脚依旧冰凉。冷也就罢,他还总觉得骨头缝里在灌风。
门窗早就关得死死,再加上这炭火温度,哪会有风?
可雍理只觉得外头呼呼冷风全吹到他身上。
什都不管用,只有冷,冷得骨头痛。
去年冬天他在六州,也是这般冷,只是那时他每日盯着战事,冷到骨缝痛也得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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