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难不懂。
子难在雍理帮助下,给少女拔除箭尖,他们小心翼翼地折腾近四个时辰,事后别说雍理,便是修为高深子难也是脸色苍白,额间全是薄汗。
雍理眼看最后个伤口包扎好,在确定少女那虚弱心脉还在缓慢跳动后,晕过去。
子难惊,给他把脉——只是体力透支,能坚持这许久,不过是凭借着惊人毅力和执着。
执着。
雍理紧张道:“她没死!”
子难顿下。
雍理却不管那许多:“只要活着就好,朕定能给她治好病,定可以!”
子难又细细探彦君玥心脉,心中疑惑不减,这是何等异于常人生命力,简直是个奇迹。
每箭都在要害处,虽然没有彻底贯穿,但也深深埋入血肉,女孩本就瘦削纤细,纸片样薄身体上中这多箭,按理早该命呜呼。
哪怕无望,哪怕不可能,他也企盼着奇迹降临。
为什他遇到这好人,总是命运如此可悲。
他不是天子吗,为什他身边人——娘亲、沈君兆、彦君玥都如此命运凄苦!
子难不忍再刺激他,低声道:“贫僧尽力而为。”
雍理忙让开:“有什需要地方,尽管说。”
子难接应到雍理,他们逃整整夜,终于在筋疲力尽之下赶到大雍境内。
雍理看着怀中面色苍白少女,声音沙哑:“子难,救救她,请救救她!”
少女身上箭没法拔出,路上也只是砍断箭柄,留箭尖在肉里,生怕动就会大出血而死。
这般说着雍理,其实已经绝望。
这重伤,颠簸这许久,怎还可能活着?
子难此生见过最执着人,就是这位儿时玩伴。
执着,人生至苦之。
雍理偏把它刻进灵魂。
等雍理再醒来,才有精力问起子难此行情况。
子难交代得非常详尽,诸如自己如何
更不要提这些箭还淬毒,毒素入体,怎还能有气息?
也不该说是有气息,事实上少女已经没有呼吸,只是心脉在顽强地甚至可以说是倔强地跳动着。
不肯停下,不愿屈服。
似乎对着凄惨人生有无尽留恋。
为什呢?
子难点点头,不抱希望地搭脉,半晌后……
雍理大气不敢喘,心也像凝固般,生怕子难摇摇头,生怕彦君玥芳魂已逝,生怕切都不可挽回只留遗憾。
子难皱皱眉:“很奇怪。”
雍理心仍旧是死死提着:“怎?”
子难:“按理说她受这重伤,断无可能活着,可她心脉仍在,虽然极轻极轻,好像随时要断掉,却还在缓慢跳动。”
彦君玥已经死。
这个救他命,这个不畏生死阻止人炮制成,这个挽大雍三十万将士性命于深渊少女,死。
雍理眼眶通红地看向子难,犹如他是最后救命稻草,哪怕抓住也是无用,却不愿放弃。
子难叹气:“陛下……”
雍理知道他要说什,打断道:“救她,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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