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二人吵得如此凶,朝上大臣全傻眼。
雍理愣会儿,回过神来。
他当然明白沈君兆为什动怒,他家阿兆心里全是他,怎会让他冒险去战场?便是必胜仗,他也不会许他去打——近日里他连出宫都成难事,遑论出征。
雍理不解是沈争鸣此举何意。
要说沈争鸣有心谋害,他不信。
僵持数日后,身仙鹤朝服沈争鸣出列,高举象牙笏板,沉声道:“臣请奏……”
雍理抬下手。
沈争鸣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六州蛮夷,扰乱边境,臣奏请陛下御驾亲征,震慑蛮族,以扬国威!”
话音落,朝上哗然。
别说旁人,雍理自个儿都愣愣。
大雍初成,前朝余孽未尽。
外患尚可,内忧才是心头大患。
所以大臣们不是给不出章程,而是不敢给。
打?让谁去打!
不打?那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六州寒冬还要严酷,他们自然就有比较。
章程如此简单,可偌大个雍朝却给不出个适合将领。
先帝如何能镇住这些个世家大族?凭就是那与生俱来军事才能!
这位开国帝王,同时也是位军事奇才。
大雍战神陨落,剩下全不成气候。
虽说沈争鸣与沈君兆父子不和,已经到撕破脸程度,但有点两人是共通,就是他安危。
率先出列不是旁人,正是位于右列年轻少傅、当朝首辅沈争鸣独子沈君兆:“御驾亲征干系重大,区区蛮族,何须陛下亲征!”
沈争鸣眉峰微挑,声音冷下去:“先帝马上立江山,陛下合该秉承父志!御驾亲征不仅能震慑六州,更能让各地总兵信服,令天下百姓颂扬!”
沈君兆立刻回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千金之躯怎能置于险境?况御驾亲征自古为之诟病,陛下英武贤明,何须此等虚名立身。”
沈争鸣火:“放肆,先贤伟绩,岂是尔等胡言乱语!”
沈君兆也不给沈争鸣脸面:“沈相此举才是居心叵测,身为臣子,不顾君王安危,忠字何在!”
雍理此时压根没想过要御驾亲征,倒不是他没有胆量和骨气,而是深知御驾亲征危害。
皇帝出征,要劳民伤财大动干戈,要国之危难气运将近。
无论哪个都不是祥兆。
雍理知轻重,又哪会意气用事。
谁知……
倒也有些个武将,可那些在世族眼里都是拼命排挤异党。
武将们不傻,太平时候瞧不上咱,出事又想使唤,做你妈春秋大梦!
当然也有效忠于先帝,如今归在雍理麾下两位将军,个是穆子威,个是商旌。
可这两位个领金麟卫,守护皇城,片刻不能离;另个名义上解甲归田,实际上去培养先帝手中另股力量,聚集批江湖侠士,组建暗卫尚在磨合。
这两人是说什都不能领兵出征,六州蛮族顶多是骚扰边境,若动用王子威和商旌,驻守各地总兵只怕会翻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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