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兆垂眸淡声道:“谨遵圣言。”
别说李义海心情,也不提亲皇派有多欣喜若狂,便是此时此刻元曜帝,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怎回事,沈昭君回心转意?
不可能!
雍理眉峰微扬,沉吟道:“说起来
沈君兆会给他这机会?
雍理在心里翻个白眼:怎可能!
搞走李义海有难度,但这次冒死弹劾左云海有功,还是要拉拢下。
元曜帝已经退而求其次,决定先保住左云海再说,谁知大雍知名沈相传声筒,位居中书省左丞周栋文出列,道:“李义海身居礼部尚书,却如此违抗祖制,难以服众!”
雍理微怔,眼尾不自觉地瞥向沈君兆——这唱得是哪出戏?
左御史已经默诵奏章,赵泉也小跑到殿中,将折子呈上来。
殿中李义海早膝盖哆嗦,面如黄纸。
老家伙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摔这大个跟头,已经脑子乱成团。
雍理扫眼折子,心中却是升起阵快慰:他早就瞧这老东西不满。
仗着自己当年那点从龙之功,李义海屁话可没少说,在给元曜帝添堵这件事上,李尚书功不可没。
是拉开序幕。
早朝政事是有条例,先做什后做什,从前朝起便有纲领制度。
雍理执政近十年,早对这些驾轻就熟。
只是再怎熟,每天也都不样。
沈争鸣辅政时,他凝神听政,虚心学习。
谁知下刻,手持冷玉朝笏沈相恭声道:“臣附议。”
李义海扑通声,跪个惊天动地。
雍理哪管这老东西痛哭流涕,他直勾勾看向沈君兆:“沈相也觉得李尚书品行不端,难当大任?”
这八个字极重,已经暗示帝王心思,李义海整个死半。
这时能保他只有沈君兆,但是……
雍理早就想动他,只是碍于世家桎梏,直动不得,没想到左元海如此有脸,竟敢冒死弹劾。
奏章内容倒也详实,罗列李义海罪行。只是这些罪行吧可大可小,往大足以革职查办,往轻也可怜惜老臣年迈,罚个俸禄不之。
如何处置,端看各方角逐。
雍理心中喜悦很快便淡,李义海平日里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贴个沈家门生四大字,早就是实打实‘沈党’,沈君兆必会保他。
如今中央六部,吏工户礼皆是沈君兆人,哪怕李义海不太中用,沈君兆也不会丢,毕竟孙少怀还年轻,担不住尚书之职,若是此时革李义海,雍理这边可就要见缝插针安排人。
后来自己亲政,沈君兆尚在伴读时候,他凡事都与沈君兆商议,俩少年竟也把朝政梳理得井井有条。
至如今,他高坐金殿,沈君兆位极人臣,仍旧是二人把持着大雍政事,却早没年少时默契与亲昵。
“陛下。”督察员左御史句话唤回雍理心神,“臣要弹劾礼部尚书李义海!”
此话出,偌大个金銮殿瞬间针落可闻。
雍理眼睛微眯,面上倒是不变,依旧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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