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眼杯子,猜到李曼是来当说客,没接。
屋里空调呼呼吹着冷风,他死死盯着贺文滨,牙关紧紧咬着,嘴唇发白,全身都在止不住发颤。
他清楚贺文滨不是说说而已,但是却别无他法。
时光仿佛倒回到他绘画被全部砸碎那个夜晚。
绝望,窒息,让人喘不过气。
这些年他始终尝试逃脱这个被血缘困住牢笼,也曾以为自己长出锋利可以逃窜爪牙,可是如今回头,发现切如旧,什都没改变。
“想怎样?”贺文滨嫌恶地看眼手机,“你马上给老子出国,保证以后再不见他,保证以后再不做这种恶心事!”
贺听仍旧低着头,紧握在手心拇指陷进皮肉里,搓得生疼。
空气中出现许多噪点,大脑度处于当机状态,他条件反射地想拒绝,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
下秒,贺文滨证实他直觉是准确。
“个猥亵未成年人同性恋,爆出去你看哪家公司敢签他?”
客厅墙上木制时钟匀速发出“嘀嗒,嘀嗒”声音,相比之下,贺听心脏跳动得太过频繁和慌乱。短暂停顿后,他故作镇定地说:“听不懂。”
贺文滨冷笑声,摸出手机打开个视频,“啪”地扔到贺听旁边桌角:“自己看!”
贺听垂眸,视线触到手机里相拥两人,心瞬间跌到谷底。
那个又高又挺拔侧影,是姜信冬
而那个靠在姜信冬肩膀上男生,是他自己。
他还是那条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鱼,鱼长出爪牙毫无用处。
头顶吊灯只开三分之,昏沉沉光线无声地落到地面,晦暗冷清。
他稍微抬头,却觉得这灯光过分刺眼,亮得眼泪都出来。
贺文滨瞥见贺听通红双眼,凝滞数秒后收起怒火,放开他衣领,指着他鼻尖:“你好好想,想不清楚这周就联系媒体。”
贺文滨上楼几分钟后,李曼穿着睡袍拿着杯水递给贺听。
贺听猛地抬头,气得嘴唇发抖,时间说不出话。
同性恋,猥亵未成年人。
不管真真假假,摊上这种黑料对个新人来说约等于社会性死亡,以后别说娱乐圈,可能连金融圈姜信冬都混不下去。
贺听攥紧手心:“他没有!是先喜欢他!”
贺文滨把揪住他衣领,横眉怒目,眼神狠戾:“是你爸,说有就有!”
这个视频应该是半个月前在他家楼下拍,那天B市,bao雨,他带着雨伞出去接刚参加完录制姜信冬,当时夜已经很深,趁着四下无人,他们还站着接吻。
视频像素并不太高,大概率没用什专业设备,就是用手机拍,但是足以认清里面两个人。
贺听手微微颤着,扫眼视频进度条,立刻按停止播放,因为再往后他两就该接吻。
再否认也没什必要,显然贺文滨什都知道。
他脸上再无血色,喉咙堵得难受,半响后才张张唇:“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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