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衔着远山天际泛白,红日在青黑山上冒个头,将周边云染上层橘黄淡紫。
近处街坊已经有人起身,热热闹闹地出来摆摊子,烟火气飘条街。
这就是人间。
有日月江河,山石草木,熙熙攘攘烟火。
徐应白清透琥珀色眸子映照着这切。
徐应白摇摇头,淡声道:“无碍,再过个时辰,还得去上朝。”
说完他转头看眼付凌疑,对霰霜道:“到时还得有劳姑娘照顾。”
霰霜笑笑:“公子放心,们必然会好生照顾。”
话音落下,雅室又陷入片寂静,徐应白推开雅室门,到外面长廊吹风。
他闭上眼,熹微天光投射到他身上,透过他眼睫,在他苍白脸上留下小片阴影。
徐应白站在床边看大夫给付凌疑扎针。
他烧得实在厉害,徐应白和那溜暗卫想许多办法都没能将烧退下来,只能把大夫又请回来。
几个暗卫遵照大夫指示按着付凌疑手脚,以免扎针时付凌疑动起来伤到自己。
执针大夫扎针扎得满头冷汗,旁药童细细给他擦掉额角汗水,他斟酌片刻,将针落下去。
银针从付凌疑心口处扎下去,徐应白看着付凌疑剧烈而又痛苦地挣扎下,而后头歪,咳出滩淤血。
人间还有红尘万丈,前世今生,徐应白都未曾饮过瓢。
他清醒自知,知道自己不能给什,说不定还要将人拖下浑水去,所以从不答应别人求爱,每次都干脆利落拒绝。
可是,徐应白想,换做别人,被拒绝过两次就死心。
付凌疑却是撞南墙也不肯回头,执拗地要喜欢自己。
不论怎说怎做都不肯放手。
昨日付凌疑烧高说胡话,声声地全都在叫自己名字,会说他不走,会儿说他要给自己报仇……会儿说对不起,会儿说他喜欢自己,会儿又让自己再等等他……胡言乱语得那些暗卫都不敢进门,进门干完活就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付凌疑突然醒过来把他们灭口。
徐应白思及此,长长地叹口气。
即便付凌疑只有烧糊涂时露出那些语焉不详只言片语,也足够自己猜出他前世是怎过来。
那几年里面,他过得不好。
那转瞬即逝坠入江海徐应白,未能抓住片衣角自己,成付凌疑心上永不消除疤痕。
徐应白眼皮跳。
针在付凌疑身上停半个时辰,那烧总算退下去,大夫如释重负地叹口气,道:“这烧退就没事。”
他又开两贴药,徐应白接过药方,给大夫袋子钱,语气温和:“多谢大夫,有劳您。”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大夫接过钱,摆手说不必言谢,又嘱咐若还有事尽管来找他,这才带着药童匆匆忙忙回医堂。
仰啸堂侍从上来给付凌疑换床被褥,霰霜跟着上来,看见徐应白苍白脸色,不由得道:“公子还是快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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