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裴相低头皱眉,在心里暗骂句,嘴上却只能恭敬劝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陛下若想保全太子,便只能认这罪己诏,既然认,便不能对功臣傅如深下手。”
嘉兴帝怒极反笑:“哦?那裴卿意思是朕只能感恩戴德?”
裴相说:“陛下若想惩治傅如深,等最近风头过,随便找个其他由头便是。”
嘉兴帝没有答话,他怀疑视线仍然在打量着堂下这位为自己尽忠多年丞相,他知道裴家人聪慧,也认可裴相忠心,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最近几年他愈发觉得力不从心,死亡阴影似乎即将将他笼罩。
裴家是不是也看到这点,裴延尽忠太子,是不是裴相觉得自己气数已尽,要扶植新君继位呢?
父罪己,实则句句在指责他为君不仁,嘉兴帝从登基开始便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偏偏如今把他面子里子并踩在脚底下却是最不能动太子。
嘉兴帝心头生出股懊悔,若他允管家请旨赐婚,早早让孙儿降生,如今就不会多番掣肘,连废个太子让宁远思过都要瞻前顾后。
嘉兴帝面色仍然阴郁:“那裴相以为,是何人蒙蔽太子?”
裴相思索片刻,道:“江城……与那些旧事有关,又看不惯江城世家,唯有傅如深人。陛下或许不记得,二十年前,傅如深中状元,带着证据纠集几位御史,向陛下递奏折请求彻查江家徇私舞弊案,当时朝堂上江家余孽未清,微臣便将此事压下去,参与其中*员并发配出京到地方上做官。傅如深那是有能力游说御史,如今便有三寸不烂之舌蛊惑太子。”
嘉兴帝确实不记得此事,近些年他记忆力越发不好,连三四年前事情都记不太清,何况二十年前。
此刻嘉
但他不想在自己心腹面前示弱:“裴卿所言极是。”
裴相在心中行口气,这才惊觉脊背全部被汗打湿,紧紧黏在身上,伴君如伴虎,即便裴相习惯这种场面,每次也会不自觉间心跳加速。
他知道嘉兴帝根本舍不得罚自己唯亲儿子,即便听说太子先斩后奏,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在这种情况下裴家旦牵涉其中就只能成为嘉兴帝发泄怒火工具。
而且他解裴延,那就是头人前会收好獠牙野兽,绝不像表现出来那好驾驭,他无法控制住裴延,若是裴家有可用之人,他也不会被迫选裴延,以至于如今给裴家惹出这种祸事来。
却不想嘉兴帝道:“你即刻拟旨,傅如深进谗言蒙蔽太子,判他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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