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倏然点地,段绪言侧首回眸,冷冷质问:“对北朔,何罪之有?”
在场各将士闻言色变,时侧首相视,心中均生疑虑。
帝王被胁迫说法确实只是段世书凭程望疆手书传出,但众将士受命于北朔帝,此事不怕万只怕万,他们必然要出兵勤王,可他们路来到关州却未曾与禁军相杀,更像是被刻意引至关州行宫。
因而众人抱持观望态度,只听段世书坦然以对:“避重就轻、信口雌黄,珵王在南望待久,回来后也该改改贯行事作风。”
段绪言不屑地背对着众人,抬指摸过刀身,借刀上反光静观身后。
尚未交锋……
段世书足下顿。
勤王之师势如破竹,路无阻无碍攻至行宫外,可这切,理当如此顺利吗?
段世书沉眸,余光犹见人影,侧目时便与古刀对视。古刀高坐院墙,腿耷着轻晃,手中刀刃微微举高,便见只虎头帽挂在刀尖,摇摇欲坠,红得醒目。
——
他聘礼。
段绪言无言走近,看着阮青洲,虔诚至皈依那般,甘愿俯首。他低头亲吻阮青洲手背,双目缓缓抬起、注视。
他聘礼是场蓄谋已久逼反,是受段世书之请、特自边城狂奔而来勤王之师。
在金秋某日、天色微蒙时,被诱引而来大军会如铁水般涌向城池。这是段世书初次身披战甲,程望疆那封手书成他召动兵马军符,待到勤王大军闯过关州城关,直逼行宫,他将要以勤王之名领兵救驾。
冷铁配上战马,远远传来铁蹄踏地重响,段世书束紧护臂,摸刀时手间生疏。
阴云沉沉,横木破开朱门时,战马迎头直冲,寒铁顷刻占据行道,将主殿围起。
殿前,人甲胄加身,双袖紧束,独独执刀而立,至听闻兵马声响,几抹冷光照眼,方才缓缓抬目,慢视前方。
段世书提绳策马上前,与他对视:“叛王段绪言,联合禁军谋反,挟持圣上,欲夺帝位,该当何罪?”
旷地有风,披风轻扬,段绪言嘲讽笑,迎着周侧直指而来尖矛提刀上阶,徐徐开口。
“叛王段绪言,出生北朔宫廷,长于北朔乡野,五岁拜于大将军薛赈膝下,年至十三拜别父帝,隐姓埋名深入南望,八年后夺关州而归,却屡次遭到兄长段世书谋害和追杀,险些殒命关州,那敢问珘王……”
来人入门,于他身前拱手,道:“珘王,勤王之师已至行宫,只待王爷下令,便可攻入宫门。”
段世书问:“叛王段绪言和叛将薛秋霖可在?”
“勤王之师不宣而战,珵王以伐叛为由向关州营送出军报求援,被方截下,现下禁军退守行宫,叛王及叛将均已退入宫门。”
唇间微浮笑意,段世书摸兜鍪,收刀入鞘,朝外走去:“军需可还充足?勤王大军远道而来,为攻入关州城又与叛军激烈交锋,想必兵粮都已消损不少,再来,伤亡者也需得到妥善安置,你们——”
“可……两军至今,尚未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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